黃湘源：“虎口”奪食悠著點

黃湘源

        虎年才露個頭，上市銀行就紛紛張大了再融資的虎口。沒想到，股市非但沒有被嚇倒，反而激發起虎口奪食的勇氣。這不，曾經失去的3000點，不是一下子就被強行拉升的銀行地產股給奪了回來。

        猛于虎的銀行業再融資，緣何由大利空變成了大利好？這也許需要靠相反思維來解釋。誠然，招行的220億，交行的420億，再加上中行尚未最后確定的500億，如果意味著銀行業再融資格局的  “靴子落地”，那么，股市不妨可以理解為“利空出盡是利好”。不過，即使不算張弓待發的光大和農行的IPO，光是銀行業年內補充資本金率的融資需求，按中金公司的預測將達2800億。工行建行是否在近期會提出補充資本金計劃，目前也還不得而知。也就是說，股市至少還要等“另一只靴子落地”，才有可能對自己的承受能力作出真正符合邏輯的判斷。在此之前的一切盲目樂觀，未免都為時過早。

        銀行業之所以迫切需要在2010年年底前提高其資本金充足率，與其說是根據新巴塞爾協議和銀監會關于《商業銀行資本補充機制》的要求，還不如說是天量信貸對銀行資本驚人消耗的風險所倒逼。銀行貸款放得太多，資產擴張得太快，不僅需要資本來覆蓋風險，而且也需要增量資本支持其繼續快速擴張。說好聽一點，這就叫“銀行下雨，股市打傘”，換一種說法，何嘗不就是銀行壞賬，股市埋單？

        其實，銀行業資本金的積累，主要依靠留存利潤和外部融資，這早就是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曾經以零售業務見長的招商銀行在啟動這次再融資的時候，鑒于去年利潤的大幅下降，而啟動了以“降低資本消耗；提高定價能力；提高非利息收入”的第二次轉型。然而，招行究竟是說得好還是做得好，人們不妨拭目以待。對于大多數銀行來說，轉型？談何容易！他們真正相信和一向所身體力行的，無非還是更多的資產才會帶來更多利潤。這次銀行業紛紛選擇以增量資金的方式來補充資本金，從而達到擴張的目的，在某種意義上不啻向股市傳遞了一個信號：信貸規模既然不甘心收縮，那么，早晚還會繼續鋪攤子。這可能也正是股市寧愿把通常意義上視為利空的銀行再融資當成利好來看待的道理之所在。

        盡管目前為止還沒有證據證明有大量的信貸資金進入了股市，但信貸的增長速度對股市行情的影響在任何時候都是  “牽一發而動全身”。無可否認，此番銀行業的再融資不乏可圈可點之處，包括在形式上不僅有增發配股和發債，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通過香港H股，部分分流了對A股市場的壓力。可是，讓人感到遺憾的是，強化銀行資本內生性補充機制，降低商業銀行對發債融資渠道的過度依賴，終究不過說說而已。事實上，有困難，找股市，已成為目前銀行業唯一的路徑依賴。

        在日益膨脹的股市資助下，中國的上市銀行資產規模超過華爾街已經不是天方夜譚而是不爭的現實。但是，“大到不能倒”的華爾街金融機構轟然倒塌告訴我們，銀行業臃腫的資產負債表中暗藏著魔鬼。資產規模越大所帶來的不僅是越來越多的資產質量問題，而且也意味著銀行風險和股市風險的越來越大。相信銀行股的投資者不妨繼續把它們當成財神菩薩來供，但虎口奪食的壯舉何異于舍身飼虎？在筆者看來，還是悠著點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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