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首富交響曲

 張小軍 　
　　

　　如果你以時間為橫坐標，以首富的變化為縱坐標，然后把每一個首富的浮沉關鍵點聯系起來，你會發現，當今中國的富豪變遷構成了一部波瀾壯闊的“首富交響曲”。仔細去聆聽，曲子背后的首富史里總有驚心動魄的斗爭和熱情，當然還有紅與黑、冷與熱。
　　
　　財經作家張小平對首富的關注已持續多年。從《首富真相：黃光裕家族的財富路徑》、《首富隆起：揭底中國頂尖財智階層的生存怪圈》等作品到最新出版的《劉永行劉永好首富長青：希望集團三十年》， 黃光裕的浮沉和劉家兄弟的基業長青被他盡收筆下。
　　
　　英國《金融時報》評價：中國是19世紀以來世界最重要的經濟新聞的產生地。梳理經濟新聞，至少從1978年開始，企業家是改變中國最主要的力量之一。
　　
　　從《激蕩三十年》到《跌蕩一百年》，財經作家吳曉波在堆滿歷史灰塵的記憶里，努力還原一個群體的真相。張小平則是選擇一個個首富，深入其中，精心梳理，描繪了中國首富們的秘密。吳曉波做的是“滿漢全席”的貢獻，張小平則擅長端出首富上品。
　　
　　如果說中國首富廣為人知是因為英國青年胡潤對富豪榜的熱愛，那么中國首富的命運邏輯被廣泛關注和提煉，則不能忽視張小平的寫作。
　　
　　“首富交響曲”是中國經濟的縮影。每一年胡潤的“中國首富榜”幾乎都有驚人的變化——有人飆升，有人一落千丈，甚至還有人跌落懸崖，比如黃光裕。在首富變化中，能長青者屈指可數，比如《首富長青》記錄和研究的劉永行、劉永好兄弟。張小平曾比較過黃光裕和劉家兄弟，他們的創業奮斗路徑完全不一樣，他認為“路徑決定命運”。
　　
　　關于“命運”，或許分開理解更為直觀，從命到運，命如何不好說，但運卻是可以把握的。《首富長青》中的劉家兄弟出生在“荒唐的歲月”，擁有“痛苦烙印”，他們從小吃苦，但他們抓住了命運發生轉折性改變的機會，實現如他們家族兄弟名字串聯起來的“言必行，行必美，美必好，好必發生質的變化”的理想。
　　
　　人，一撇一捺，但最難勾畫，而首富的隱秘世界多數時候無法觸及，即便是美國史學大師史景遷，其《追尋現代中國》發現，在長達386年的歷史中，中國企業家的身影一度下落不明。多數時候，首富不愿意面對過多的關注，新中國真正的個人富裕史太短，倉促之間的富裕和富裕帶來的困擾讓他們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無論是《首富長青》還是《首富真相》，張小平的研究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戶，“陽光富豪”和關于富豪的陽光，這個時代都需要。更難能可貴的是， 作家和學術研究者不一樣，他們提供的讀品平易近人。無論是劉永好的“抽枝和剪枝”，還是劉永行的謹慎，他們如何做到“青”，又是如何進而“長青”？張小平如電影式的在書中娓娓道來。首富并不遠，首富長青也不遠。
　　
　　過去30年中國人面臨空前的機會，一批人先富起來，尤其是最近數年，首富效應越來越受關注。我們經常看到一夜暴富，但缺少對暴富邏輯的了解，我們看到首富們的光鮮，但對首富的形成了解得十分膚淺。我們自小接受努力就會成功的理想教育，但如何努力和努力的細節也被概念化，首富崇拜在我們的信仰中充滿盲目的味道。
　　
　　關注首富的意義在于，首富作為社會偶像之一（包括曾經的偶像），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息給前行的中國社會究竟提供了怎樣的精神食糧？——作家們通過充分的挖掘將精彩呈現的同時，也留給社會許多啟發。
　　
　　張小平在《首富長青》中說，當下人們狂熱地投身于一輪又一輪的財富泡沫中，我們有必要去倡揚一種真正的創富觀，只有通過勤奮踏實的創新活動，才能實現來之不易的基業長青。
　　
　　回顧過去十年的首富變遷，我們可以發現這樣的邏輯：多數時候行業決定首富的命運，而把握命運的企業家則可以改變行業，包括成為首富。從地產首富到新能源首富及超級細分行業的首富，跟隨時代步伐的熱點行業創造了一個又一個首富傳奇，而《首富長青》提供的財富路徑則證實至少三點：第一，傳統行業里有長青的首富，命運和行業都可以被改變，傳統行業同樣能創造新價值。第二，富的可持續性可以實現。 第三，“陽光富豪”更有趣，且更有標本意義！
　

（本文原載于《經濟觀察報》10月書評增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