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債夢魘再襲 塞浦路斯爆發“銀行擠兌”

每經記者 楊可瞻

你最好祈禱沒有將錢存在塞浦路斯的任何一家銀行里。16日，塞浦路斯接受了歐元區總額為100億歐元的援助，但前提條件是向每一位銀行儲戶（無論國籍）一次性征收“金融穩定稅”。

稅率高達9.9%

16日清晨，許多拉納卡市（塞浦路斯東南部港市）儲戶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沖到了當地瑪芬大眾銀行（Laiki Bank)門口的ATM機前面，他們希望在金融穩定稅實施前，將存款取空。

殘酷的現實卻是，由于排隊取錢的人太多，ATM機連一張5歐元面值的鈔票都吐不出來了。根據當地銀行通知，繳稅額是根據方案達成一天前的存款額，故取錢不能減少納稅額。

這種曾發生在大蕭條時期的“銀行擠兌”又重演了，起因是歐元區17國財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與塞浦路斯政府達成一致，同意援助該國100億歐元，但前提是塞浦路斯的銀行儲戶需一次性征稅，存款額逾10萬歐元稅率為9.9%，在10萬歐元以下為6.75%，同時征收存款利息所得稅，征收總額可達58億歐元。

塞浦路斯總統阿納斯塔夏季斯（Anastasiades）解釋稱，“國家別無選擇，不接受這個救助方案，銀行系統將癱瘓，進一步導致儲戶損失超過60%，成千上萬的中小企業也會因為失去信貸而破產。”

俄羅斯黑錢

另一種解釋是，此次讓銀行儲戶分擔損失，是因為大批俄羅斯富商在塞浦路斯開設銀行賬戶，進行洗錢，而這正好遭受了歐盟方面的抱怨。

資料顯示，塞浦路斯已瀕臨破產，其銀行持有的不良資產高達1520億歐元，約合該國GDP的8.5倍，德國聯邦調查局（BND)曾披露，有260億歐元的存款與俄羅斯“黑錢”有關。

據俄羅斯匯報給IMF的數據，塞浦路斯和俄羅斯彼此是對方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FDI)地，2010年,塞浦路斯的俄羅斯FDI為1549億美元，俄羅斯的塞浦路斯FDI則高達1792億美元，竟是后者GDP的7.8倍。

唯一能解釋通的是，俄羅斯富商可能在塞浦路斯洗錢，于是制造了如此大規模的外資流動。然而就德國主導的歐元區而言，援助塞浦路斯等于援助黑錢，于是提出10%的存款稅條件，就不難理解了。

傳染風險

真正的麻煩，卻是向銀行儲戶征稅背后的傳染風險。

此前，無論是歐元區救助意大利、希臘或者愛爾蘭，均是讓國債持有人承擔損失，而非銀行儲戶，這樣一來，可能令南歐問題國家的銀行儲戶擔憂，是否新一輪銀行援助潮開始了，未來是否會向儲戶開刀等。

如果類似的預期升溫，可能導致歐洲大部分銀行擠兌，從而演變成另一場流動性危機。在資本市場上，投資者會拋售銀行股票和債券，促使危機升級。

彭博匯編資料顯示，今年以來，歐元區12個國家的10年期國債收益率僅3個下跌（西班牙、希臘和葡萄牙），漲幅靠前的三位依次是斯洛伐克（80個基點）、荷蘭（23個基點）和比利時（20個基點）.

經濟學家Schumpeter在《經濟學人》博客上稱，援助塞浦路斯是失敗的，因為首先這可能令其他歐洲國家儲戶擔憂類似情景再現，而這本身也并不公平；其次，歐洲央行在過去數個月內成功地緩解了危機，而本次卻可能削弱此前功勞。

截至上周五收盤，塞浦路斯證交所指數今年以來累計下跌11%，同期標普上漲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