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利率市場化改革難言完成 形勢依舊嚴峻

每經編輯 李揚    

現在國內外的研究機構普遍認為，中國在“十三五”時期經濟增長的潛在增長速度是6%~7%，在這樣一個背景下，對金融改革提出的總要求就是，加快提高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效率。具體說來可以分解成下面一些任務：

首先，為市場有效運營提供基準。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作用，資源配置就是要轉移，而轉移過程中很重要的根據就是價格：除了商品和服務的價格之外，更重要的價格是金融的價格，我們說叫基準。這個價格有三：第一，利率；第二，匯率；第三，無風險的收益率曲線。這三個是我們金融運行的基準，同時也是我們宏觀經濟運行的基準，所以我們必須在“十三五”把這個基準搞準確、搞科學，使得我們資源配置能夠有效率。

我們看利率市場化，大家知道，不久前人民銀行已經宣布存款利率的上限放開了。存款利率上限放開之后我們才發現，利率市場化的改革并沒有完成，接下來的任務似乎更加嚴峻，因為還有三類任務要解決。

第一，利率在市場上由供求決定。如果要做到這一點，對供求就不能管制，你不能束縛經營者的手腳讓他們去做出一個決定，所以利率市場化改革就是說，看起來是對一個率的改革，實際上是對于一個量的解放。

第二，市場利率有很多，客觀上有效發揮的利率應當是個體系，而且互相關聯。要想讓市場互相關聯，就必須讓所有的資金能夠在市場之間自由的轉移，于是打破封鎖就是一個任務?，F在企業債、銀行間市場、交易所市場，互相都不關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現行制度讓它們不關聯，但它們事實上是相互影響的，于是就有套利，很多投機行為就此發生，因此我們必須把這個封鎖打破，讓它們關聯起來。

第三，貨幣當局要有市場化的調控利率水平的能力和機制。換言之，不是說調控利率就是市場化了，因為利率很可能被高度的行政化所使用，所以我們必須改變中央銀行這套操作的機制。

其次，分解的第二個任務是通過金融改革去支持創業、創新，要助力發揮投資的關鍵作用。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投資仍然是中國經濟增長主要的引擎之一。但是現在投資增長率下降得比較快，我們過去年均26%，每年固定資產投資增長26%，現在已經滑落到10%左右，而這也是拖累經濟增速下滑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金融改革還必須要讓投資保持一定的增長速度。

那么問題來了：金融如何支持投資增速向上走？答案就是要發展直接融資。

從專業角度看，間接融資有它的好處，比如能支持大規模的生產、能夠為工業化服務，但是它不能夠支持新的思想，不能支持創新，難以適應經濟結構的劇烈變動，換言之，經濟一劇烈變動，首先受到負面沖擊的是銀行體系，是間接融資這塊。

正因為如此，針對我們當前實體經濟的任務，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感覺到發展直接融資的重要性，所以大家看，監管層堅定不移地提出要恢復IPO，要加速推進注冊制，如果不采取這樣的措施，所謂創新、創業，所謂增加投資就可能會落在虛處。所以發展資本市場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重要，中央看得很清楚。

（本文根據中國社科院原副院長李揚在2016網易經濟學家年會上的演講整理，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