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經濟新聞 2016-02-24 01:19:44
在中國縱然有千難萬難,有表率就不難。假如中國的富豪和官員們,住的都像巴菲特這樣挨著馬路,不需要圍墻和鐵門,其他民眾自然也會很豁達。還有,政府的一些大院,尤其是一些地方辦事機構,真的有必要用圍墻阻隔嗎?
每經編輯 牛彈琴
◎牛彈琴
在美國偏遠的內布拉斯加州,最大的城市叫奧馬哈。這個“大城市”其實不大,40萬人口,還比不上中國一個四線小城市,但讓奧馬哈最出名的,就是超級富翁——股神巴菲特。
奧馬哈不大,但巴菲特名氣實在太大。多年前去奧馬哈,就在路邊的一家雜貨店里,老板娘很爽快地在地圖上為我們標出了巴菲特的住所方位。于是,只花了不到5分鐘的時間,我們的汽車就開到了巴菲特住所的門口——這不是故居,因為這位世界大富豪迄今仍住在這里。
這或許也是中美差異比較大的地方之一,中國的富豪們恐怕沒幾個人還生活在自己的出生地。
巴菲特的“豪宅”沒有圍墻,沒有鐵門,也不是大院子,只是一棟灰色的小樓,緊挨著馬路。巴菲特對這棟小樓不離不棄。1958年,他花了3.15萬美元購入這座房子,一住就半個多世紀,在這里,他生兒育女,在這里,他成為叱咤世界資本市場的風云人物……
但這篇文章不是探討巴菲特的住房投資和家鄉情懷,而是想說說美國開放式的小區。
巴菲特住房是美國住宅文化的一種縮影,在幾乎所有的美國小區,很少見有一道聳立的圍墻,小區道路一般不會太寬敞,雙向兩車道,社會車輛也可通行;即使是富人所在的別墅區,也是開放式的,屋門之外是自家草坪,自家草坪外就是馬路,最多有個綠化帶或低矮籬笆隔開。
還有大學,不管是哈佛還是耶魯,也都與社區融為一體。位于華盛頓市區的喬治敦大學和喬治·華盛頓大學,本身就是社區的一部分,沒有大門的概念,更找不到圍墻的蹤跡,可能街左邊是政治系,街右邊是圖書館。大學的道路本身就是城市道路體系的一部分,好像也沒有學生因此學習不認真。
國外生活的體驗,使筆者充分理解中央“新建住宅要推廣街區制,原則上不再建設封閉住宅小區”的前瞻性,以及“已建成的住宅小區和單位大院要逐步打開”的必要性。這真的有助于城市血脈的循環和商業的發展,也是對“攤大餅”城市格局的矯正。試想一下,這三個街區是一個大院,住著一萬人,只有兩個出口;旁邊三個街區又是一個大院,還是只有兩個出口……每個小區都很美,但走出小區,不堵車真見了鬼。
但這卻是越來越多中國城市的殘酷現實,我們的城市管理者越來越有大氣魄,土地成片開發,小區越建越大,內是花團錦簇的封閉社區,外面則是寬馬路、大廣場,迫使人們必須開車出行,但卻必然被堵在路上。城市,讓生活更美好;但這種城市,卻讓生活更煩躁。
很多人可能會說,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痛——既然政策那么好,先拆你小區的圍墻,看你愿不愿意——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我住的是單位大院,即使我想“拆墻”,領導也不一定愿意。而且,他是有理由的。
最近二三十年,中國新建成的小區,圍墻是基本配置,也是生活品質的一部分。有人考證說,圍墻是單位文化和大院文化的殘留。但我更認為,墻是我們的傳統,長城就是我們的驕傲。你到北方農村看看,即使沒有單位可歸屬的農民兄弟,有錢了蓋新房,必定也得先壘起個院墻。四合院就是杰出的代表。
打破習慣,總會帶來很多不適應。這也不是觀念先進落后的問題。很多人為什么抵觸“拆墻”,其實更多是對安全的擔憂。小區環境很好,開放之后會不會來人很多,生活品質受影響。
這種焦慮,在筆者看來,也正是當下社會現實的客觀反映。
在美國一些地方,雖然沒有院墻,但很多朋友可以虛掩房屋就離開,沒有閑人敢進來,因為一旦發現,就是重罪;如果遇到一位渾不吝的主人,更可以開槍自衛。但在國內,現在有幾個人敢不鎖門就離家外出的?
假如社會治安大大改善,你家的房門,風可以進,雨可以進,就是非請者不可以進;假如中國人都差不多富裕,你家門前有風景,我家周圍如花園,自然也不稀罕到你家附近看風景。
這時,把圍墻拆掉,把大門移走,想來不會有太多的抵觸。而且,這還方便了交通,活躍了商業,促進了共享經濟,增進了鄰里感情。這是一個逐步的過程,但“拆墻”是必然的趨勢。
當然,在中國縱然有千難萬難,有表率就不難。假如中國的富豪和官員們,住的都像巴菲特這樣挨著馬路,不需要圍墻和鐵門,其他民眾自然也會很豁達。還有,政府的一些大院,尤其是一些地方辦事機構,真的有必要用圍墻阻隔嗎?
“拆墻”,表面看要拆物理之墻,實際上更是拆心理之墻。“拆墻”之日,應該也是國泰民安之時。
(作者為財經專欄作家)
如需轉載請與《每日經濟新聞》報社聯系。
未經《每日經濟新聞》報社授權,嚴禁轉載或鏡像,違者必究。
讀者熱線:4008890008
特別提醒:如果我們使用了您的圖片,請作者與本站聯系索取稿酬。如您不希望作品出現在本站,可聯系我們要求撤下您的作品。
歡迎關注每日經濟新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