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外資不必因為正常監管而成驚弓之鳥

張敬偉

外企在華深耕幾十年賺足了利潤，現在他們最關心的，是如何把在中國市場的利潤匯出去。全球化時代，跨國企業追求的是資本和利潤的最大限度流動。

近日，外管局公布了一批近期被查處的外匯違法違規案件。其中，深圳6家企業在外匯收支中涉嫌違法，經過警方進一步偵查，破獲一起涉案近500億元的地下錢莊案件。此外，還查明多家企業采用虛假單據、虛構貿易等手段逃匯；多名個人采用“螞蟻搬家”的手段，涉嫌洗錢、非法轉移資產等行為。

這些可能讓市場產生了不安，有了誤讀。

對此，央行和外管局齊齊辟謠。據3月1日《每日經濟新聞》報道，央行和外匯局通過官方微博申明：外商投資企業可正常辦理利潤匯出。我國已實現經常項目可兌換，真實合規的經常性國際支付和轉移，包括貨物貿易、服務貿易及股息、紅利等對外支付和轉移，憑真實有效的交易單證直接到商業銀行辦理。

內中釋放的意味很明確：對于外企正常的利潤匯出，只要符合規定并有真實有效的單證支持，都能正常匯出。如果沒有相關的單證支持，或者說不符合結售匯制度的相關規定，外匯匯出自然會受限制。

打擊外匯收支中的非法行為，維護外匯市場的穩定和繼續推進外匯市場的改革開放并不沖突。只要合法，外企在華投資的渠道和空間只會增加不會減少。正所謂打開的窗戶不會關上，外資在華只會享受到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更多成果，分享到金融改革的更多紅利，以及在金融創新中有更多的參與機會。

伴隨著中國匯率市場化和國際化改革的持續推進，中國資本項目兌換的“自由度”將會持續增加——從經常項目可兌換到資本項目可兌換再到完全可兌換。因而，外資在華，不要因為中國打擊匯市里的違法違規行為而成驚弓之鳥。

只要不違規，就不必擔心中國外匯管理的大門會關上，也不要懷疑中國會收緊外匯匯出的限制。

跨國資本都明白，中國是全球化的引領者。特朗普追求的是“美國優先”，要求美國和世界的跨國資本只能留在美國不要到其他國家去。歐盟則因為法國和德國的大選存在著不確定性，右翼分子將可能制造新的“黑天鵝事件”。因而，無論是從市場前景、發展空間以及資本增值各方面，中國依然是全球資本的投資樂土。

但是中國和歐美市場也是有區別的。

首先，從市場監管到資本管理，中國還處于改革進行時，外匯管理制度也要提升改進。

人民幣匯率市場化改革只是取得了初步成果，因而完善制度、強化監管始終不能放松。有專家認為，近年來企業感到中國外匯監管的變化，并非出臺了更嚴苛的法規，只是對既有規定的嚴格執行。

有專家形容，這就像十字路口，以前沒有什么車，也沒有攝像頭，平時司機闖個紅燈也不被罰，司機也習慣了。但后來車越來越多，警察不得不安裝攝像頭，并嚴格執行既有的交通規則，平時闖紅燈的就不適應了。

其次，近年來人民幣匯率波動較大。這既是人民幣國際化和市場化的主動調整，也是美聯儲加息等外部市場因素的影響。

人民幣匯率下挫，導致國際投機大鱷對人民幣的覬覦。一方面，中國動用外匯儲備維持人民幣匯率；另一方面，也在持續推進人民幣市場化和國際化改革。今年以來，人民幣匯率相對穩定，但也面臨著美聯儲進入加息通道帶來的壓力。因而，外企對人民幣缺乏信心，存在著扎堆流出中國的趨勢。在此背景下，中國也會通過有序的監管穩固外匯市場。這可能也會給外資留下中國限制利潤匯出的印象。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不會實施外匯管制，但會采取措施確保外匯市場的穩定。2013年以前，為了應對熱錢涌入，在外匯管理上是“嚴進寬出”，現在因市調整為“寬進嚴出”。

其三，確實存在著外匯市場的違法違規行為，尤其是一些非法資本通過各種方式向海外市場轉移。打擊與懲戒，屬于常態監管的范疇。

全球資本市場面臨著不確定性，中國作為全球主要引擎之一，維持人民幣匯率的穩定不僅是中國的事，也攸關全球利益。外資在華，不要因為正常的監管而成驚弓之鳥，留在中國市場更為安全也更有作為。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