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年來首次！“無風險”10年期美債收益率跌破1%關口，這次美聯儲緊急降息在“幫倒忙”？

每經記者 蔡鼎    每經編輯 吳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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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二對于全球來說是一個值得載入歷史的一天：北京時間3月3日晚間，首先是美聯儲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首次一次性降息50個基點；其次是3月4日凌晨，10年期美債收益率歷史上首次跌破1%，就全球債市的歷史意義來說，怎么夸大都不為過。

今日凌晨，在美聯儲緊急降息50個基點后，被視為全球金融交易名義上“無風險”債券的10年期美債收益率首次跌破1%。根據耶魯大學諾貝爾經濟學家羅伯特·席勒的研究，他重構了自1871年以來的10年期美債收益率，而今天凌晨，是該期限美債收益率在歷史上首次跌破1%，一度觸及0.906%。此外，30年期美債收益率也同樣跌至紀錄低位的1.601%。

業內：美聯儲緊急降息短期內肯定會適得其反

自尤利西斯·辛普森·格蘭特（Ulysses S.Grant，第18任美國總統）擔任總統以來，許多重大事件都撼動了美國資本市場，但這些事件都不足以將長期借貸水平降至如此低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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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債收益率往往在經濟低迷時期下降，而此時投資者正爭相購買發達國家政府國債，從而獲得相對高的安全性和流動性。國債也是股票投資的傳統對沖工具——由于股市暴跌，國債避險需求增加，國債價格上漲，國債收益率進而下降。

此外，美債收益率也反映了投資者對未來利率的預期——如果10年期美債的收益率下降，那么說明市場在預期未來利率會更低。過去幾年時間里，收益率較低甚至為負的政府國債數量一直在增長，原因是全球主要央行都在降息。對于消費者來說，較低的利率可以降低眾多金融產品的利率，如抵押貸款和銀行貸款等。

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擔任美聯儲風險信貸總監、現美國蒙莫斯大學經濟學教授里克·羅伯茨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美聯儲此次的緊急降息是一個巨大錯覺，肯定會適得其反，當然我指的是在短期內。降息的明顯好處是增加了消費者和企業的信心，這種信心的提高將溢出到具體的經濟數據中。然而，降息本身和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對降息的討論，更多地是讓市場參與者警惕即將發生的事情的嚴重性。”

本世紀以來美聯儲已經13次一次性降息50個基點

盡管美聯儲緊急降息50個基點后美國三大股指集體拉升，但當天仍大幅收跌。具體來看，道指周二大幅收跌785.91點，納指和標普500則分別收跌2.99%和2.81%。顯然，市場把美聯儲的緊急降息解讀成了絕望的信號。從歷史上美聯儲緊急降息的情況來看，緊隨其后的幾乎都是資本市場上的極端情況。

1998年9月29日，時任美聯儲主席艾倫·格林斯潘治下的美聯儲緊急降息，以求在長期資本管理對沖基金（一個曾擁有1260億美元資產的大型對沖基金）倒閉后重振固收市場。但在接下來的18個月里，標普500指數上漲了50%。自那以后，美聯儲當時的緊急降息決定遭到了眾多批評，市場認為那次緊急降息是一個錯誤，點燃了互聯網泡沫的最后極端階段。

此外，隨著全球金融危機的規模開始顯現，2008年1月的緊急降息對當時的形勢幾乎沒有任何幫助——盡管美聯儲緊急降息，但金融危機仍全面爆發。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梳理發現，21世紀以來，美聯儲總共進行過13次一次性50個基點的降息，分別是2001年1月3日、2001年1月31日、2001年3月20日、2001年4月18日、2001年5月15日、2001年9月17日、2001年10月2日、2001年11月6日、2007年9月18日、2008年1月30日、2008年10月8日、2008年10月29日（其中沒有統計一次性降息75個基點的情況），以及2020年3月3日。由此可以看出，本世紀以來，美聯儲一次性降息50個基點，分別是在互聯網泡沫和金融危機環境下，為了救市而為。

本世紀以來美聯儲聯邦基金利率走勢圖（圖片來源：TradingEconomics）

從歷史經驗來看，美聯儲緊急降息后，市場的初步反應都并不樂觀。這一次，貨幣政策顯然也不能直接幫助美國解決新冠病毒蔓延帶來的沖擊，而是減輕可能使新冠病毒對美國經濟造成更嚴重影響的財政壓力——周二美股在降息后的持續暴跌，表明這些壓力尚未緩解。

盡管如此，美聯儲的緊急降息確實大大緩解了美元升值的壓力，使類似的美國國債和德國國債收益率之差回到了2016年夏季以來從未見過的水平。這有助于推動美元持續大幅走弱，這也符合美國政府的意愿。但這也加深了人們的印象，即美國的金融狀況正在與日本和歐元區的金融狀況相同——在日本和歐元區，低收益率或負收益率國債成為常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許多投資者都將全球國債收益率下降歸咎于全球央行持續的貨幣寬松措施。根據德銀的數據，全球央行政策制定者一直在以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最快的速度大幅降息。該行表示，目前全球約有15萬億美元的政府債券收益率為負。

“在我評估長期美債收益率時，我會審查收益率和類似期限的債券收益率差——例如無風險的10年期美債收益率，而這個收益率是公司債券或風險更高的債券的綜合指數。目前這兩個方面的消息都令人擔憂，這種雙管齊下的局面存在的時間越長，美國陷入衰退的可能性就越大。”里克·羅伯茨對記者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