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開行原副行長高堅：中國經濟恢復最重要的問題是創新經濟和企業家的作用

每經記者 李卓  李可愚    每經編輯 陳星    

“中國經濟怎樣能夠更快地恢復？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創新經濟和企業家的作用。”

6月17-18日，以“點燃數字引擎，賦能未來世界”為主題的第六屆中關村數字文化產業國際峰會在北京召開。在18日的“數字文化消費新場景與投融資主題論壇”上，經濟學家、國家開發銀行原副行長高堅發表了《創新經濟和數字文化產業》的主題演講，并給出了上述觀點。

該峰會由中共中央宣傳部、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網信辦和中共北京市海淀區委宣傳部指導，中關村數字文化產業智庫、中關村數字文化產業聯盟、玉泉智庫和每日經濟新聞主辦。

高堅在演講中指出，要討論數字文化，首先要討論創新經濟。數字經濟、文化創意或文化產業，以及它們的結合，都要在創新經濟的框架下才能實現。而對于創新型經濟的周期來說，關鍵是金融家和企業家的創新組合，他們是經濟發展的兩個主動輪。

在峰會期間，高堅還就元宇宙、數字產權交易平臺等熱點話題接受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的采訪。

高堅  圖片來源：主辦方供圖

經濟韌性離不開創新活動和企業家

關于創新經濟，高堅認為，人口結構、消費結構導致生產結構和金融結構不斷變化，就是適應這種變化的具有新的特征的經濟業態。創新經濟本質上就是由創新企業家推動的經濟增長。 

高堅在演講中分析，創新經濟有多方面特征，比如說，創新經濟的產品是差異化產品、而不是同質化產品。創新經濟的產品在細分市場中實現了差異化。

具體來看，大多數科技企業具有創新壟斷的特征。具有知識產權的科技產品，，在一定時期享受壟斷利潤。不同于特許壟斷和自然壟斷。 

創新經濟的另一個特征，是供給創造需求，而不是需求創造供給。消費者具有某種潛在需求，而創新產品和服務使這種潛在需求轉化為現實需求。

具體到數字文化產業，高堅以消費者的潛在需求為例指出，文化產業是馬斯洛需求高階段，文化需求、自尊需求等，這不是現實需求，文化產業是按照消費者的潛在需求設計產品，我們做的文化數字產品，包括元宇宙、游戲等等，都是上面的需求。而傳統經濟則是需求創造供給，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差別。

同時，產業互聯網、消費互聯網可以融合成為一個跨界的融合性互聯網，“軟件+硬件+應用+服務”生態體系會成為企業、平臺競爭的最高形態，而文化產業在這一生態中將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談及當下中國經濟的恢復和發展，高堅指出，根據熊彼特的思想，經濟存在內生的循環過程、發展過程和外生的干擾過程。循環過程由傳統產業推動，財政貨幣政策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不能忽略的是，經濟增長最主要的依靠由創新主導的發展過程，我們說的韌性就源自發展過程中。 

“韌性來自哪里？來自創新活動，創新活動直接指向的是發展過程。創新是由誰來做的？創新主要是企業家的創新，包括科技創新、產品服務創新和商業模式創新。”高堅說。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技術創新不是企業的內在要素，因為科技知識是可交換知識，知識產權可以用貨幣在知識產權市場上購買。產品創新、流程創新、商業模式只能發生在企業內部。創新經濟中的生產要素是中間產品和新知識，不是資本、勞動和全要素增長率。創新就是要素的重新組合，包括生產要素（科技知識、產品交付知識和生產工匠知識）、企業要素（管理知識、銷售知識和資本市場知識）和金融要素。企業家的創新主要依靠從經驗中產生的不可交換的默示知識。

關于企業家的定義，高堅也特別糾正：“不是說廠長就是企業家，也不是說CEO就是企業家，甚至不一定董事長就是企業家。企業里能夠承擔責任、以愿景為目標，有創新思想，敢于承擔風險的人才叫企業家。”

不能簡單將元宇宙概念神化 

在此次峰會期間，高堅還就數字文化產業多方面的問題，接受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的采訪。 

2021年被認為是“元宇宙元年”，元宇宙的火熱也為文化產業的轉型升級開啟了更多想象。 

在峰會演講中，高堅認為，元宇宙是“物理空間、社會空間、知識空間和數理空間”四個空間的交匯，他同時指出，雖然人們總結出了元宇宙的七個特征：身份、文明、經濟、隨地、低延遲、沉浸感、朋友，但是元宇宙的本質特征是人類行為的基本范式“交換和博弈”在數字空間的體現。

高堅看來，在全球互聯網滲透率已達較高水平的情況下，移動互聯網時代的用戶紅利或趨于瓶頸，元宇宙概念的出現是人們對移動互聯網繼承者的展望：它是互聯網的下一個階段，是新時代的流量環境。

對于元宇宙，高堅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析稱，這一概念涉及不同層次，從底層區塊鏈科技、到可穿戴設備、文化元素的提煉，以及銷售和應用等。甚至可以通過數字貨幣等方式，在元宇宙的領域中產生經濟活動。這就在文化領域產生了一個更加豐富的場景，發展的空間就更大。

與此同時，高堅也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指出，我們不能一味將元宇宙概念神化。我們現在所謂的“虛擬世界”，在沒有數字技術的年代其實就已經產生，比如說觀念領域，神話傳說或者文學作品，法律和契約，國家機器，金融產品等，而元宇宙則是最新數字技術與“虛擬世界”的結合。

而在數字產權交易平臺的發展方面，高堅則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析，數字產權交易平臺是平臺經濟的一部分，平臺經濟與傳統的企業有很大不同。數字產權交易平臺的誕生，可以加速產權的交易，讓交易更加活躍。因為根據有效市場理論，交易可以給數字產權帶來價值。只有市場知道數字產權的價值，才能產生需求，推動這個產業的發展。

封面圖片來源：主辦方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