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央企壟斷有理”這是什么道理？

曹林

        卸任前，在2005年12月22日的國新辦新聞發布會上，李榮融說“石油、電信、電力已經形成了一個基本競爭的格局，這些行業當中幾乎沒有哪一家是壟斷的”；卸任后，在2010年9月14日的夏季達沃斯論壇上，李榮融說  “某些行業出現壟斷是正常的……如果沒有‘三桶油’，中國經濟早亂了”。這話既說明壟斷“有理”，也很有點兒“離開三大油企，中國就得停轉”的意思。

        李榮融將三大壟斷油企捧到“國家經濟穩定”的高度，讓我想起一個笑話：一個女生跟糾纏她的男朋友說，離開你的話我不知道怎么過下去？男的還沒來得及感動，女的接著說，不過我想試一試——戀愛自由，這個女的可以自由選擇離開她的男友，來證明自己離開他一定也會過得很好、甚至更好?？墒?，面對三大壟斷油企，中國公眾卻沒有這種自由選擇權，必須任由三大油企主導、壟斷中國人與油有關的生活。

        若無三大油企，中國經濟早亂了——這是一個偽命題，一個無法證實、更無法證偽的判斷。因為三大油企是壟斷的產物，一開始行政力量就獨斷地為人們安排了三大油企，人們無法選擇“不是三大油企壟斷，而是由市場供給”的市場格局。一邊說“如果沒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一邊又死拽住不讓別人離開，不讓人通過實踐來判斷“是不是真離不開他”，這純粹是一種恐嚇，根本說服不了公眾。批評無自由，則贊美無意義。同樣，決策無民主，選擇無自由，不讓人作出相反的選擇，已經預設了“根本不允許出現其他油企”的前提條件，則“若無三大油企中國經濟早亂”純粹是偽命題。

        一直以來，中國都是三大油企壟斷著油的生產和供給，無法判斷假如沒有三大油企會是怎樣一種狀況。不過，世界上許多其他國家在石油的供給上不像中國這般壟斷，市場自由競爭，民營油企主導，現實中并沒有出現“經濟亂了”的情形，反而是一派生機勃勃、其樂融融，人民也沒有整天像中國人這樣盯著壟斷國企罵。

        李榮融說：“2008年油價高漲時，‘三桶油’承受高達1680億巨額虧損，以維持國內市場的穩定?！笨墒?，他沒有提及另一種情況，即如果在自由競爭的情況下，民企的存在同樣可以實現這樣的市場穩定；他同樣沒提到另外更多的情況，當國際油價下跌時，我們的油價并沒有跟著下調，三大油企所賺的錢又何止1680億？中石油之所以能夠連續多年蟬聯“最賺錢公司”，靠的就是這種壟斷。也是依靠壟斷，他們還能以“政策性虧損”的名義每年從國家領動輒上百億的補貼，還不必像其他國家的國企那樣與全民分紅，哪個企業能像三大油企這么滋潤？

        事實無法證明  “若無三大油企，中國經濟早亂了”，倒可以說明，壟斷國企過于強大、民企太弱，是經濟結構不平衡，否則，怎樣理解中央三番五次出文強調調整經濟結構、擴大民間投資呢？倒也可以說明，若無三大油企，中國人的負擔水平會更低、收入分配會更公平、供油市場更自由。

        若無三大油企，中國經濟真會亂嗎？一個臆想出的“亂”字，就封堵上人們選擇沒有三大油企的機會，人民敢說“我們想試一試”嗎？沒辦法，這就是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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