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罰兩石油巨頭 是左手罰右手

曹林

        “柴油荒”蔓延之初，江浙地區節能限電被認為是油荒的禍首。近日，國家發改委通報了6起近期查處的柴油價格違法典型案件，讓公眾看到了導致“柴油荒”的另一大罪魁。上述6起柴油價格違法案件牽涉方包括中石油、中石化兩大巨頭地方分公司，以及4家地煉企業，這些企業通過非法賣油獲利808萬元。所謂油荒，是他們人為地造出來的；所謂  “價格違法”，就是“借炒作油荒高價賣柴油”。

        （11月24日《每日經濟新聞》）

        看到發改委的這個通報結果，你就會知道某些壟斷企業是多么無恥。曝出“柴油荒”后，他們擺出一副非常無辜的面孔，仿佛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原來在背后干著這樣的勾當，借油荒大把撈錢。這種靠政府賦予的行政壟斷權大把賺錢的壟斷企業，一邊整天把“履行社會責任”和“承擔政策性虧損”掛起在嘴上，一邊哄抬價格盤剝公眾，暴露了所謂的“國企社會責任感”是一種多么可笑的謊言。

        看看發改委對中石油中石化這幾家企業的處理，責成當地價格主管部門依法從重從快予以嚴肅處理，除沒收高價售油多收價款外，最高處以5倍的罰款——最重的處罰，也就是罰款了，能罰多少錢呢？就以最高的5倍算，也就是幾千萬元。這些罰款對一般人來說，算很高的了，但對賺錢賺得手抽筋、每年利潤數千億的石油大佬們來說，實在只是九牛一毛，絲毫不會讓他們有半點兒利益痛感。

        何況，這錢不一定是真罰，很可能只是假罰，暫時從左手罰到右手。中石油和中石化，每年都會以“承擔了很多政策性虧損”“價格倒掛進口虧損”等名義，從國家拿到很大一筆補貼。比如2008年某次補貼中，國家財政一補就補了他們100多億元。國企因為身份定位的模糊，他們的錢很多時候跟國家分不清關系，他們一喊虧損，政府就貼錢；可他們賺了錢，又很少與國家和全民分紅。罰款這種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左口袋和右口袋的關系。今天發改委罰了他們幾千萬，換個時間，他們能以虧損的名義從國家那里獲得高得多的補貼，罰款毫無威懾力。

        更何況，這種壟斷國企是永遠不差錢的，因為他們賺錢太容易了，隨意一次漲價，就是幾十億、幾百億地賺。這一次發改委罰了他們那點兒錢，過幾天隨便找個理由提價，來個報復性、補償性的漲價，就可以將那些錢上百倍地賺回來了。最終，罰款還是由消費者承擔。

        對國企進行罰款，這實際上存在很大的制度悖論。因為正如國企前“大管家”李榮融所說的，這些壟斷國企是共和國的長子，他們折騰了半天，賺的錢都是國家和人民的。從國企的體制屬性來講，確實如此。這樣看來，對國企進行罰款，國企的老板們不會掏一個錢，員工不會承擔一分錢罰款的，都是作為國有的企業掏錢。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景象，國企屬于國有，國家罰國企的錢，等于是自己罰自己。折騰了半天，原來這么鬧著玩兒，左手跟右手的斗氣呢。

        說到底，對中石油、中石化進行罰款，對他們毫發無損，這種罰款毫無意義。如果說這樣的罰款之下會有受害者，必然是消費者。所有的成本，最終須由消費者承擔。國企生病，全民吃藥，這罰款，實際上罰的是全國人民。這種體制下壟斷國企永遠刀槍不入，永遠不會吃虧，消費者永遠是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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