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錢云會之死 為何民眾相信“傳聞”？

陳東

        12月25日，浙江溫州樂清市寨橋村，53歲的前村主任錢云會被一輛大型工程車壓斷脖頸身亡。據悉，錢云會于2005年當選村主任后，因土地糾紛問題帶領村民上訪，在5年的上訪過程中，先后3次被投入看守所。事發后，有坊間傳言：“村主任是被4人抬起，扔在工程車輪下壓死的?！币鹈襟w及社會的高度關注。

        27日，樂清警方開新聞發布會稱，此案為交通肇事。溫州市委也于當天晚上召開專題會議進行研究，要求迅速查明事實真相，及時依法公正處理，決定由溫州市公安局直接介入調查處理，按刑事命案和交通事故兩套程序分別展開調查、偵查。溫州市公安局專門調集警力連夜赴樂清調查。28日下午溫州警方發布案件復查情況，稱未發現有“謀殺”動機和跡象的證據。

        此案被社會各界極大關注，源于“陰謀論”和“交通肇事”邏輯鏈條的混亂。

        主張“陰謀論”的是大量媒體和網友，其主干邏輯鏈條是：村主任多次上訪，被逆行的工程車碾死——因為村主任多次上訪，引來相關方面不滿，所以被人故意殺害；而且坊間有傳言稱“村主任是被4人抬起，扔在工程車輪下壓死的”；加上由于事故路段的監控設備無法“披露”真相，而報道又稱“為數不多的目擊者之一錢成宇已經被警方帶走”。所以，很多網友寧愿相信“傳聞”。

        給出“交通肇事”結論的是樂清市公安局：肇事司機費良玉駕工程車，遇死者錢云會撐傘從道路右側往左側橫穿，工程車緊急剎但仍與死者發生碰撞，造成錢云會當場死亡。司機為無證駕駛，警方僅出示了工程車的剎車印照。警方的邏輯很清晰，但完全脫離了征地糾紛這樣的環境邏輯。

        雖然沒有形成直接的證據鏈條，但支持“陰謀論”的媒體和網友，儼然讓樂清市政府陷入了信任危機。歸根結底，警方在“交通肇事”結論中，始終沒有解釋清楚  “無邏輯”死狀的原因。所以，在事件未有完全清晰的證據鏈展示之前，陰謀想象也實為正常。“陰謀論”若成立，需要找到“被4人抬起扔在工程車輪下”的直接證據，遺憾的是，事故路段的監控設備無法“披露”真相?！敖煌ㄕ厥隆苯Y論若要減少爭議，通過現場痕跡來模擬還原事發現場，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只是，由于此事已經演變成公共事件，對事件的調查，不應該再由溫州方面來負責，而應該由國家多個相關部委組成調查組進行獨立調查。

        相對上述兩條復雜邏輯，第三條邏輯則簡單明了。27日夜，錢云會的兒媳對前來采訪的記者說：“其實全家人都反對他管這些事，他做夢都想有記者來，你們這時候才到，人都死了，還有什么用？”此前，作為村主任的錢云會，因為村里的征地補償問題上訪5年未能得到解決。如果各種民意表達的渠道是暢通的，地方政府也能認真對待民意呼聲，很多慘劇是可以避免的。

        縱觀樂清、甕安和石首，這些事件背后都有深刻積怨。因此，哪怕錢云會之死只是一起交通事故，其背后的土地問題也該好好調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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