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好 馬云你往哪里跑

每經記者 陳克遠    每經編輯 王麗娜    

圖片來源：阿里巴巴提供

出走半生，歸來仍是“馬老師”。9月10日是我國第36個教師節，也是馬云的55歲生日，他在這一天正式卸任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

2018年9月10日，馬云以公開信的形式宣布將從阿里“隱退”的消息，并明確表示：“我想回歸教育，做我熱愛的事情會讓我無比興奮和幸福。”

作為中國最大的互聯網集團——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這一身份帶有太多光環。但對于馬云來說，卸下這個身份或許只是一個新的開始。就如他所言，“不當阿里巴巴董事長了，但絕不等于我不創業了，絕不等于我退休了。”

“過了今天晚上，我就要開啟新的生活。我希望換個江湖，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江湖再見。”9月10日，在阿里巴巴成立20周年的生日慶典儀式上，馬云表示，教育、公益、環保，這些事業他之前一直在做，而在此后他還要做得更好，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做。

“清秋時分濁酒一壺，挑燈看劍回望人海起落，揚帆與歲月放歌。”就像電影《功守道》中，馬云與王菲合唱的那曲《風清揚》中的歌詞一樣，對于馬云來說，眼看著一手帶大的阿里已能獨當一面，于他個人而言，也是時候開啟一段新的人生路程了。

馬云交棒這一年：沒閑著

對于一年飛行時長超過1000小時的馬云來說，他是閑不住的。這一點在他執掌阿里時是如此，在交棒的一年中是如此，或許在其卸下阿里董事局主席身份之后亦會是如此。

這樣的推論不無依據。就在去年阿里官方給出的馬云新名片上，印有鄉村教師代言人、TNC（大自然保護協會）全球董事、聯合國世界婦女峰會聯席會議聯合主席等十余個身份。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梳理過去一年中馬云的公開行程時注意到，除了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身份外，他還以聯合國數字合作高級別小組聯合主席的身份，在2019世界人工智能大會上與特斯拉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進行了一場“雙馬”對話；在2017屆馬云鄉村教師、鄉村校長舉行結業典禮上，他以馬云公益基金會創始人的身份為首屆鄉村師范生頒獎；在2018世界浙商上海論壇上，他以浙商總會會長身份出席大會，并作壓軸演講。

此外，在2018年11月舉辦的世界互聯網大會組委會第二屆高級別專家咨詢委員會上，馬云還與德國互聯網之父、互聯網名人堂入選者維納·措恩共同被任命為新一屆“高咨委”聯合主席。

對于馬云此后將要投身的新事業，外界充滿好奇。盡管至今尚未傳出確定的消息，但從他過去一年中的行程中，或許可以看出些端倪。

通過梳理過去一年來馬云參與的活動、發表的言論，記者注意到，馬云將心力多數聚焦到了教育、農業、城市建設、公益、未來科技等方面。

就未來科技而言，除了參加2019世界人工智能大會外，在今年1月舉辦的2019年世界經濟論壇、5月舉辦的Viva Technology科技大會、8月舉辦的2019中國國際智能產業博覽會上，馬云均有出席并作了相關發言。

而在對教育、農業、城市建設、公益等話題的關注上，不只是作為鄉村教師和馬云公益基金會創始人，在今年1月舉辦的阿里巴巴技術脫貧大會上，馬云現身會場并在“淘寶直播第一主播”薇婭的直播間中與網友互動，幫助河北貧困縣銷售雞蛋、山藥、冬棗、香油等農產品。

7～8月，馬云還帶領阿里巴巴團隊分別與黑龍江省政府，河南省政府、鄭州市政府達成合作協議。其中，阿里巴巴與黑龍江省政府表示將共建“數字龍江”。馬云說，阿里巴巴集團投資要出山海關，首戰最東北，與黑龍江的簽約項目近期要見效。

在與河南省政府、鄭州市政府達成合作協議時，馬云表示：“阿里巴巴的發展，是基于整個中國經濟的發展、中國社會的發展才有今天。阿里巴巴擁有的所有技術、思考理念，應該轉化成為國家的能力、時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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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8月29日山東省委書記劉家義會見馬云時，馬云表示希望能在新舊動能轉換、擴大內需、農村淘寶、海洋經濟發展等方面深化合作、加大投入，助推山東現代服務業發展和融入共建“一帶一路”，為山東經濟社會發展貢獻力量。

8月30日，在山東濱州市惠民縣舉辦的“淘寶惠民數智鄉村”第七屆中國淘寶村高峰論壇上，馬云將最后一次以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身份出席會議的機會放到了這里。彼時，他表達了對農民口袋富起來，農村治理能夠進步，農村的留守老人、留守兒童問題可以從根本上得到解決的期望。

已經長大的阿里：“良將如潮”

或許正如阿里此前對外表示的那樣，馬云早已從阿里的“小事”和“微觀”中解脫，也很少直接為阿里業務站臺。但過去這一年，至少在外界看來，仍處于馬云交棒的過渡期。

事實上，當前的馬云之于阿里，更多是一種精神象征，而不需要他負責操心具體的業務。因為早在2013年，馬云就將阿里巴巴CEO的身份交接給了陸兆禧。2015年，張勇又從陸兆禧手中接棒。

對于張勇，馬云顯然是放心的。馬云曾在公開信中高度評價張勇：因為他的戰略格局和在組織文化傳承上的擔當，阿里巴巴的接力火炬交給他和他領導的團隊，是馬云與阿里巴巴合伙人群體現在最正確的決定。

與此相印證的是，縱然在集團董事局主席更換的這一年，阿里事業依然蒸蒸日上。

以市值表現而言，對于馬云卸任阿里董事局主席的影響，外界一度有過猜測和疑慮。但在過去的一年中，隨著阿里的傳承計劃為外界所認知，加之阿里“新生代”的大施拳腳，可以看到，阿里的市值至今依舊是中國互聯網行業第一。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梳理了幾個阿里巴巴在市值表現上有代表性的時間節點：2014年9月，阿里巴巴在美國紐交所上市時，市值為2314億美元；2017年5月10日，在阿里發布2017財年年報前夕，阿里市值突破3000億美元大關，當天也是張勇出席阿里巴巴集團CEO兩周年紀念日；2017年7月27日，阿里巴巴成為亞洲第一家市值超4000億美元的公司；2018年1月24日，阿里巴巴盤中股價達到每股195.39美元，市值達到5013.39億美元，這是其自2014年9月上市以來，市值首次突破5000億美元。

但在突破5000億美元大關后，阿里市值有所回落。在2018年9月10日，馬云要將董事局主席身份交由張勇接任的消息披露時，阿里當日盤前股價為每股160美元，總市值為4176億美元。

投資人曾對馬云卸任后的阿里有過擔憂，但這種擔憂隨著阿里傳承計劃的曝光，諸多阿里新生代力量的展現而被打消。

2019年8月，中國互聯網協會、工業和信息化部網絡安全產業發展中心發布的“2019年中國互聯網企業100強榜單”顯示，阿里巴巴位居榜首；同月，普華永道發布的“2019年全球市值百強企業排名”中，阿里巴巴以4720億美元的市值排名第七，為上榜中國公司第一位。而在8月底業內人士整理的一份“中國十大互聯網上市公司市值排行”中，阿里巴巴集團仍是市值最高的上市互聯網公司。

可以看到，在馬云交棒的這一年中，阿里的市值已重回增長軌道，這也代表了投資人對阿里未來的信心。記者注意到，截至美東時間9月9日收盤時，阿里巴巴集團的股價為177.78美元，總市值為4628.63億美元。

當然，阿里的穩定發展不止體現在過去一年來該集團的市值表現上。在具體業務布局上，今年1月，阿里巴巴發布阿里商業操作系統，系統幫助全球零售業重構商業運營的11大要素，繼續貫徹“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3月，阿里巴巴全面重啟聚劃算，瞄準下沉市場全力布局；同樣是3月，阿里巴巴啟動消費者運營策略和提升企業服務能力計劃，在保持淘寶、天貓兩個品牌獨立發展同時，打通淘寶、天貓的消費場景，目標是實現消費者和平臺商家的分層運營，滿足不同消費者商家的需求……

可以看到，面對瞬息萬變的商業市場，以及企業客戶、消費者多元化的訴求，由張勇操刀的阿里仍然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和高效率的執行力，而這也讓阿里的成長反映在了該集團的財報成績單上。

在8月15日阿里巴巴集團發布的2020財年第一財季財報中，截至2019年6月30日，該集團實現營收1149.24億元，同比增長42%，超過分析師預期；歸屬于普通股股東的凈利潤為212.52億元，同比增長145%。

實際上，真正讓馬云能夠放心“退隱”的原因，還在于當前阿里已經“良將如潮”。就在2018年9月17日舉辦的阿里巴巴2018全球投資者大會上，阿里的16位主要演講人中，集中了10位合伙人。其中，四分之三的演講嘉賓出生于1970年以后，最年輕的淘寶總裁蔣凡為“85后”。而今時今日的蔣凡更已成為淘寶、天貓兩項阿里核心零售業務的總裁。

正因如此，在一年前發布的那封公開信中，馬云才會說，“經過19年的努力，今天的阿里巴巴無論是人才的質量和數量都堪稱世界一流。作為教師出身的我，看到我們今天的團隊、領導群體、以使命價值觀驅動的獨特文化，以及不斷涌現出的一大批以張勇為代表的杰出商業領袖和專業人才，我深感自豪！”

馬云的下一站：“更加溫柔和溫暖”？

雖然馬云已經卸去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這一身份，但并不意味著與阿里斷絕了關系。一如他所言，阿里從來不只屬于馬云，但馬云會永遠屬于阿里，他仍將繼續擔任阿里巴巴合伙人，為合伙人組織機制做努力和貢獻。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王星平 攝

如上文所述，盡管馬云尚未明確對外表露他將要投身于哪項新事業，但閑不住的他已多次表示，不會安靜下來。

“教育、公益、環保，這些我一直在做，我覺得我還可以做得更好，花更多的時間，也許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在此次阿里20歲生日慶典儀式上，馬云如此表示。

此前的8月30日，在參加第七屆中國淘寶村高峰論壇活動時馬云說，這是他最后一次以阿里巴巴董事長身份參加會議，但絕不是最后一次參與農村討論。

“不當阿里巴巴董事長了，但絕不等于我不創業了，絕不等于我退休了。”在8月28日舉辦的全球女性創業者大會上，馬云也表示他不會停下來，阿里只是他的夢想之一，而他還很年輕，還有很多地方沒去折騰，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2018年9月10日發布的公開信中，馬云說：“我想回歸教育，做我熱愛的事情會讓我無比興奮和幸福。”

其實不論農村建設、創業、教育，亦或環保、公益等，這些都是馬云長久以來已經投身的事業。而從他過去一年的行程中也能看到，即便一年飛行超過1000小時，極為繁忙，但每年的XIN公益大會、鄉村教師表彰會、湖畔講課等他都不會缺席。

可以看到的是，馬云正在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對社會責任的踐行中去，無論是他個人，亦或是他所在的企業。

僅就近三年來馬云的慈善舉措和外界對其評價的來看：2017年2月，阿里宣布投入100億元成立阿里巴巴脫貧基金，馬云擔任主席；2018年4月，馬云獲第十五屆中國慈善榜“年度慈善家”稱號；2019年5月，馬云等17位全球杰出人士被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任命為新一屆可持續發展目標倡導者……

曾經馬云在中央網信辦主管媒體《網絡傳播》雜志發表過一篇署名文章，談企業責任。他在文章中表示，好的企業要用商業手法解決社會問題、推動社會發展，而不是尋找社會漏洞去發展。解決的社會問題越大，企業就越偉大。如果能為國家解決問題，那就是一個國家企業。

在此次阿里20歲生日慶典儀式上，馬云也表示，“做強公司不容易，但是要做好公司更難。強公司是商業能力決定的，而好公司是擔當，是責任，是善良。”

“20年的努力，社會把最好的人材、把可以開拓技術的機遇給了我們，這不是可以炫耀的資產，而是社會對我們巨大的信任。感恩的最好辦法就是用行動給社會帶來驚喜。未來20年，我們的責任是用好這些資源、人才、技術，讓世界更加綠色，普惠、可持續發展，同時更加柔軟和溫暖。”馬云還表示，阿里的未來，不是賺102年的錢，而是擔當102年的責任。

在擔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時，馬云通過自己的理念、方式，力求讓阿里成為一家“真正的好企業”。而卸下阿里董事局主席一職后，人們似乎也有理由相信，他仍將以個人或是一個新的企業創始人身份，去踐行那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