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經濟新聞 2023-02-11 00:05:45
每經記者 李孟林 每經編輯 王月龍 高涵 易啟江
馬斯克又有新麻煩了，這次是他的腦機接口初創公司Neuralink。
當地時間2月9日，動物保護組織披露稱，Neuralink在運輸有潛在生物危害的物質時沒有嚴格遵守規定，美國交通部隨后表示將展開調查。
據路透社報道，動物權益保護組織“負責任醫學醫師委員會”（PCRM）2月9日向美國交通部部長皮特·布蒂吉格寫信，稱其獲取的文件顯示，Neuralink在打包和運輸從實驗用猴子的腦中取出設備時沒有規避散播傳染疾病的風險，違反了聯邦法律。
美國交通部發言人表示，對這些指控將“非常嚴肅“地對待。截至發稿，Neuralink和馬斯克沒有回復媒體的置評請求。
據悉，由于Neuralink數次錯失人體試驗的規劃時間表，馬斯克對進度相當不滿意，頻繁對員工施壓。壓力之下，著急上馬的實驗經常出現問題，造成不必要的實驗動物死亡。
猴腦設備恐攜帶致命病毒
據PCRM的信件，該組織獲取的電郵等文件顯示，Neuralink在2019年把靈長類動物實驗外包給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時，從實驗猴腦中取出植入設備后，可能存在消毒、包裝和運輸不符合法規的問題。這些裝置可能帶有耐抗生素的葡萄球菌屬、皰疹病毒B等病原體。
PCRM警告稱，假如這些病原體感染人類，可能造成嚴重的健康問題，如血液感染、肺炎、嚴重腦損傷等。PCRM在信件中并沒有提到已經發生的感染事件，但強調其“可能造成嚴重和已經發生的公共健康風險”。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皰疹病毒B又稱猴B病毒，以獼猴為自然宿主。如果感染人類，未服抗病毒藥物者死亡率近80%。
Neuralink公司希望通過向人腦植入設備，可以幫助癱瘓病人重獲行走能力，并治療其他神經系統疾病。
“對該公司記錄在案的馬虎、不安全的實驗室操作，交通部應該進行調查，并處以相應的罰款，”PCRM在信件中表示。
PCRM獲取的動物實驗資料 圖片來源：PCRM
PCRM在信件中還提到，在指出該校的靈長類動物實驗中心存在感染風險后，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雇員曾經呼吁對Neuralink進行緊急的生物風險培訓。
2019年4月，一名戴維斯分校員工在電郵中指出：“任何接觸這些移除的硬件設備的人都有感染風險，我們之所以要大張旗鼓地指出這件事，是因為我們關心人的健康”。該員工的名字在信件中被隱去。
這些文件是PCRM通過公開信息請求從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獲得的，但Neuralink沒有和該校共享的通信和記錄則不需回應公開信息的要求。據悉，Neuralink早期依賴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人員為其展開實驗研究，這項合作關系雖然已經在2020年結束，但PCRM認為當時負責實驗的神經外科醫生和其他工作人員可能仍然受雇于Neuralink。
馬斯克著急趕進度
員工怨聲載道
每經記者注意到，PCRM是一家反對用動物做實驗的組織，近來對Neuralink可謂窮追猛打。去年該組織也曾經向美國聯邦政府機構寫信，稱Neuralink存在其他損害動物福利的問題。
PCRM稱，由于外科醫生兩次使用了未經批準的手術膠水，導致兩只猴子遭受痛苦并最終死亡，而其他猴子則因植入物而出現不同的并發癥。2022年，美國農業部就Neuralink違反動物福利法案的嫌疑而展開了調查。
據路透社報道，實際上，由于進度落后于競爭對手，在馬斯克力求速度的施壓下，Neuralink快速上馬的動物實驗經常暴露出問題。Neuralink和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結束合作，也是嫌該校的實驗進度太慢，隨后Neuralink自己建立了大規模的動物實驗設施。
馬斯克展示猴子實驗成果 圖片來源：Neuralink
和Neuralink同年成立的腦機接口公司Synchron，已于2021年獲得美國聯邦食品藥品管理局進行人體試驗的許可，并在2022年7月完成美國首例在患者體內植入腦機設備的手術。
馬斯克曾在2021年底放言要在2022年開展人體試驗，未能實現后，又在2022年底稱將在未來六個月里開展人體試驗。
據路透社2022年年底報道，由于馬斯克的施壓，Neuralink的實驗常常執行得很糟糕，不得不重頭再來，造成了不必要的實驗動物死亡。據當時路透社的不完全統計，自2018年開展實驗以來，Neuralink已經殺掉了1500只動物，包括總數超280只的羊、豬和猴子。Synchron也進行了動物測試，但在整個過程中，該公司只殺死了大約80只羊。
馬斯克趕工的催促讓Neuralink的精神壓力很大。2022年早些時候，早上6點37分，馬斯克就給員工發了一條新聞鏈接，講瑞士研究者通過電子設備植入讓一名癱瘓者重新走路。“我們可以讓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重新用手和走路！”過了十分鐘，他又給員工發消息：“總體來說，我們的動作不夠快。這要把我逼瘋了！”
馬斯克還數次告訴員工，讓他們想象自己的腦袋拴著炸彈，以此催促他們加快進度。幾年前， 馬斯克還表示，假如員工不能取得進展，他就會觸發一場“市場失靈”，暗示將關掉Neuralink。
據報道，馬斯克的做法在Neuralink內部引起了很多不滿。多人建議用更傳統、更審慎的實驗方法，而不是在上一輪實驗的問題還沒解決，或者還沒有得出實驗結論，就快速推進到下一輪實驗。有員工也對這種快速實驗的數據質量表示懷疑。兩名員工因不滿動物實驗而從Neuralink離職。
馬斯克的急躁脾氣也體現在他對推特的管理上。據外媒Platformer報道，馬斯克2月7日會見了推特的工程師，詢問他的賬號瀏覽量一直在下降。一名高級工程師表示，這可能是因為馬斯克在收購推特后沒有考慮公眾利益，所以人氣下降。馬斯克當場對這名員工表示“你被解雇了”。
記者|李孟林
編輯|王月龍 高涵 易啟江
校對|盧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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