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川：肖傳國被抓獲還有許多問題無答案

王石川

        最近，北京市公安局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稱，“打假斗士”方舟子遇襲案已告破。方是民（方舟子本名）被打一案主要犯罪嫌疑人被專案組抓獲——他就是曾在案發后對媒體宣稱  “方舟子報假案”的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泌尿外科主任肖傳國。目前，包括肖傳國在內的共4名犯罪嫌疑人均已被警方控制。

        肖傳國被抓獲，最激動的恐怕莫過于方舟子，他在微博中寫道：“一種不可言說的溫暖，在我們的四周微微蕩漾。”連日來，關注方舟子被襲案的公眾也大快人心，不過，欣慰之余我們仍然不得不問：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師者為何淪喪至此？一個應該是充滿智慧與良知的科學家為何下作至此？

        肖傳國被抓獲之后，接下來是司法部門的事情，預示著沸沸揚揚的方舟子被襲案，可以暫時畫上一個句號了。但是，梳理該事件前因后果，發現肖傳國被抓獲仍有不少未竟之問。

        其一，如何建立客觀、公正、獨立的第三方學術調查機構？據報道，方舟子和肖傳國交惡的關鍵節點是2005年，當年9月，方舟子稱肖傳國所謂  “國際公認的”“肖氏反射弧”理論，是利用國內外信息不對稱的  “自吹自擂”，并質疑其治療效果。當時，肖傳國正在積極地參與申報中科院院士補選，方的質疑讓肖傳國最終落選。肖傳國將自己的“院士夢”破碎歸咎于方舟子的  “污蔑”。5年過去了，這一紛爭仍未停息，試問，“肖氏反射弧”到底是什么理論？治療效果究竟如何？能否有權威部門鑒定？再聯系到南京大學教授對清華大學教授汪暉的抄襲質疑，也是紛爭不斷，但并未有第三方獨立機構介入。為此，學者易中天表示，端正學風固然重要，保護人權也同樣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借此機會，建立防止學術腐敗的有效機制，制定解決學術爭端的游戲規則?；诖耍叫ぶ疇幠芊翊呱贫冉ㄔO，惟有公正的獨立機構介入，學術之爭才可能在學術領域解決，而不是靠榔頭解決。

        其二，方肖之爭是否存在“枉法法官”？肖傳國落選院士后，以侵犯名譽權為名連續起訴方舟子，在2006年7月的一次判決中，武漢市江漢區法院判決肖傳國勝訴。而在2007年5月份，北京市一中院對肖傳國訴方舟子侵權案的判決卻是方舟子勝訴。北京市一中院的法官認為，對肖傳國的“反射弧”相關理論提出異議在學術上是允許的，這種理論在業界被認可的程度為純學術探討與爭論問題，學術上的爭論與分歧應在學術范圍內解決，而非依靠法律來解決學術分歧問題。如今，肖傳國被抓獲后，方舟子在微博中寫道：此案一破，意義重大，一則要挖出武漢枉法法官……那么，當初的法官是否枉法，值得叩問。

        其三，對學界該如何進行制度性的反思？以往學界之丑被披露后，往往是罵戰，從“抄論文”到“抄家伙”的血腥事例并不多見。肖傳國被抓后，筆者看到不少人反應激烈，有人說，肖某是如何發展演變到今日的，應是中國知識精英的經典案例；還有的說，中國科學界太尷尬了，假論文抄襲之類的不說，為了當院士，居然雇兇，爭名奪利這倆詞有了最恰當的用武之地……種種激憤之詞，委實切中了當下學界之現狀。如何還原學術界的純潔，已經是擺在學術界面前的問題。

        其四，如何善待正義的良心？如何保護打假者？肖傳國被抓獲后，方舟子說自己已經“安心一點了”，但并不能就此放松警惕，“畢竟我得罪的人不少”。方舟子打假十年，得罪人無數，而打假者被打，的確具有諷刺意味，但不可否認，不單是方舟子，當下的任何打假者都遭遇或多或少的威脅，他們的安危何以保障？據悉，民間人士已為方舟子成立打假基金，而首善陳光標日前表示，打假可凈化社會空氣，考慮向打假基金施以捐助。如何讓打假者免于恐懼，確實是值得考慮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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