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英麗：人民幣自由兌換要轉向利用法律和經濟手段

每經記者 夏冰 發自上海

“資本賬戶的開放實際上是有管理的，但沒有純粹意義上的資本賬戶的自由化。人民幣的自由兌換實際上，應讓行政管制轉向成利用法律手段和經濟手段來對資本賬戶進行管理，這是種管理方式的轉換。”4月16日，在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召開的主題為“熱錢流動、匯率變革與自貿區金融開放”的安泰·問政論壇上，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潘英麗如是指出。

《每日經濟新聞》獲悉，潘英麗首先從概念上澄清了貨幣的自由兌換跟資本賬戶的開放之間的區別。潘英麗認為，“自由兌換實際上在全球范圍內是一個誤區。其實我們現在講的自由兌換實際上就是資本賬戶的自由化。”

管理方式應轉換 法律和經濟手段“雙管齊下”

當在討論全球主要G20國家資本賬戶自由度或者說開放程度的情況時，潘英麗則認為，人民幣的流入流出，沒有涉及到貨幣的兌換。出去的也是人民幣，進來的也是人民幣，它不存在自由兌換，而是實現賬戶的自由開放。中國應該是G20國家里面管制最多的國家，而美國的管制也很多，真正開放的是英國，只有“直接投資”這一項管制。

“在這種情況下，資本賬戶的開放就涉及到一個問題，即在這個過程當中，如果一個貨幣是國際貨幣的話，它其實真正要管理的是資本流入。實際上也是有管理，但沒有純粹意義上的資本賬戶的自由化。”

所以，潘英麗認為對于中國來講，現在談及的人民幣的自由兌換的自由，實際上可以看成是跟現行的行政管制相對應的。如果自由兌換需要改革或者需要放棄，那么則就是行政管制。

但是，與此同時，若針對資本賬戶的管理，潘英麗認為，仍然可有很多手段。“一個就是法律手段，叫負面清單，負面清單在美國大法院可以以國家安全、壟斷等形式可否決投資和并購；另外，還可以通過稅收和‘托賓稅'等市場手段推動資本賬戶開放。”

綜合來看，潘英麗認為，人民幣的自由兌換實際上是行政管制要轉向利用法律手段和經濟手段來對資本賬戶進行管理，這是種管理方式的轉換。

以加快資本輸出來培育離岸人民幣市場

如果進行人民幣國際化，那么，意味著它對資本賬戶的開放會存有如下要求：第一、人民幣應充當國際貨幣，應有強大的物質基礎；第二、貨幣還需要維持穩定的購買力。

那么，相對應的對于企業的角度而言，潘英麗認為這將涉及到：如果企業使用人民幣提供便利，那么，還要給他投資的機會，這就涉及到用人民幣計價的市場，不僅僅是商品，還是資產負債的市場。

細化而言，潘英麗指出，企業應圍繞著本土和海外這兩個領域進行市場開放的探討。“一種方法，把你國外的市場開放，允許各國的企業金融機構到你的市場來運作；第二種方法，在境外我來培育人民幣的離岸市場，第三方使用人民幣的第三方的客戶，可以在海外還滿足他人民幣的投資，人民幣的交易、人民幣的借款，各種需要，在海外能夠滿足那是最好的。”

那么，對于中國政府來講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到底是先培育海外的人民幣離岸市場還是先開放本土的市場？對此，潘英麗的研究結論指出，“當前更需要國內市場全面深化金融改革，規范國內市場的發展，但是，可以加快資本的輸出來培育離岸人民幣市場。”

在培育人民幣離岸市場方面的布局，潘英麗直言，“經戰略布局研究發現，其實澳大利亞應該未來成為我們一個重要的領域；新加坡現在發展人民幣也非常積極，香港、新加坡人民幣市場正在做起來；另外，印度也很重要，我們感覺印度這個地方，孟買這個地方可以搞一些中國的產業園區，這個地方成本低，我們金融和我們的產業可以遷移到這個地方，然后非常接近可以把產品出口到中東地區，出口到非洲，這個距離也非常近，本來我們從這里繞過去，我們能在這個地方投資的話，我們到非洲就非常近，像莫斯科、歐洲這樣的地區可以考慮。”

與此同時，國內市場應堅持有限和有序的開放，除了要加快服務業的開放，形成良性有序的競爭外，還得注意海外利率非常低，歐洲也要量化寬松，所以，在未來比較長的期限內，資本流入的壓力比較大，應要宏觀審慎和微觀審慎相結合，來限制熱錢的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