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散頻頻攜手潛伏 上市公司或需加強核查股東關系

每經編輯 曾劍    

每經記者 曾劍

在季報、半年報以及年報中，上市公司均會對前十大股東之間是否存在關聯抑或一致行動進行專項說明。不過，總體來看，上市公司對于陌生的股東大多以“未知股東之間是否存在關聯關系”進行闡述。即便是部分股東關系已經在其他地方被明確，仍不會體現在報告當中。

每經投資寶（微信號：mjtzb2）記者了解到，上市公司在編制報告時多是抱著“能確認就確認，不能確認就說無法核實”的態度。有分析人士認為，倘若強化此類核查，一些莊家提早現形的可能或更大。

馬甲賬戶頻頻“躲過”信披

近期，上交所針對昌九生化股東關系的問詢，將多組牛散抱團炒作公司股票的事情予以曝光。從問詢情況來看，監管層采用了大數據技術，將這些牛散之間隱藏的關系發掘出來。股東之間無意或刻意隱瞞了關聯，這與昌九生化似乎并不相干。但需要指出的是，這些股東都出現在公司1季報前十大股東名單中，公司僅僅以一句“未知其他股東之間是否存在關聯關系”便了事。

事實上，在A股市場上，像昌九生化這般獲得牛散抱團式交易的情況并非個案。牛散們或父子搭檔、兄弟姐妹聯手，或是家族幫襯、妻女督戰，游走于二級市場，定增重組及大宗交易等利益通道。在一些情況下，這些牛散中部分人早已悄悄進入了上市公司前十大股東名單，甚至已經舉牌。但只要其未被查出關聯關系，即便是面對前十大股東名單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些上市公司仍然是“未知”的口吻。

以任氏家族抱團炒股事件為例。安徽證監會曾在4月份披露了一份行政處罰決定書。其中披露，牛散任向東、任向敏兄妹等人利用裙帶賬戶，隱瞞舉牌萬安科技等行為。

經查明，任向敏、任向東、任巍峰利用其控制賬戶于2014年4月14日開始買入“萬安科技”，并于2014年7月4日首次持股比例合計超過5%，2015年4月24日持股比例達到最高值9.45%。截至各賬戶調查日，賬戶組累計持股比例為4.4%。監管部門認定，任向敏、任向東、任巍峰構成一致行動人。三人自2014年7月4日至各賬戶調查日，始終未履行信披義務。

查閱萬安科技歷史公告可以發現，任向敏同其控制的程偉賬戶在萬安科技2015年1季報里曾同時現身，二人的持股比例達4.51%、2.37%。在2015年半年報中，二人的持股比例分別為4.39%、4%。

不過，這股新勢力顯然沒有引起上市公司的注意。萬安科技一直稱，無法判斷其他股東是否存在關聯關系。此后，任氏家族悄然遁走，萬安科技2015年三季報中已經沒有他們的身影。直到監管層處罰書的出現，其違規行為才被曝光。

事實上，任氏家族還曾抱團交易華西股份等股。任向敏在2015年4月30日個人舉牌華西股份后未停止交易，結果觸犯了《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的紅線。在權益變動書中，任向敏稱沒有一致行動人。然而華西股份2015年半年報顯示，包括程偉、任向東、任中秋等任氏家族成員已經悄然進駐華西股份，四人合計持股比例達10.89%。對于這些股東之間的關系，上市公司在報告中一直表示“未知”。即便是監管層已經于4月份披露了針對任氏家族違規行為的行政處罰決定書，華西股份4月末的2016年1季報對此的表述依舊沒有變化。

不知“一家人”同時進駐？

更有甚者，一些上市公司前十大股東之間的關系早已眾人皆知，但公司在報告中卻對此卻“視而不見”。

如龍力生物，公司2016年1季報顯示，自然人劉天堯、劉岳均新進公司前十大股東名單。其中，劉天堯持有公司780萬股，持股比例為1.55%；劉岳均持有公司股份548萬股，持股比例為1.09%。

上市公司在1季報中表示，未知股東之間是否存在關聯關系，也未知其他股東是否屬于《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規定的一致行動人。這樣的表述常見于上市公司季報，甚至定期報告當中，可謂并不稀奇。不過，劉天堯、劉岳均之間的關系其實十分明了。

此前，A股上市公司星河生物曾于1月初完成了發行股份購買資產事宜。上市公司通過發行股份方式購買了瑪西普100%股權，而劉天堯、劉岳均都是公司這筆交易的交易對手。據交易草案披露，劉岳均和劉天堯之間系父子關系。二人均分別獲得上市公司發行的1673.65萬股股份，進入上市公司前十大股東名單。此后，在1季報和半年報中，星河生物在“股東關聯關系或一致行動的說明”一欄，繼續披露了二人的父子關系。

既然劉岳均、劉天堯的關系如此明顯，為何龍力生物卻沒有在季報中對此予以明確？

對于上述情況， 每經投資寶（微信號：mjtzb2）記者15日以投資者身份致電龍力生物，公司證券部一位人士開始表示，公司對此不了解，但他認為這兩人之間應該沒有關系。在 每經投資寶（微信公眾號：mjtzb2）的追問之下，該人士表示在核實后給予回復。此后，該人士回電表示，因為這二人與公司重組參與方之間沒有關聯，所以公司未對二者之間是否存在一致行動關系進行核查。他還表示，目前沒有這方面的要求。

每經投資寶（微信號：mjtzb2）注意到，類似家庭組合炒股的情況在A股并不少見。有“香水大王”之稱的牛散周信鋼帶領著妻女同進退，在A股早已是眾人皆知。截至1季度末，周信鋼與其妻子李欣、女兒周晨或兩人或三人同時現身溫州宏豐、力星股份等公司的前十大股東、流通股東名單。不過，相關上市公司在其報告中對這些股東之間的關系，幾乎都沒有詳細提及。

有分析人士認為，對于這種彼此關系已經明確的股東，上市公司應該在報告中細化對其的信息披露，并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核查力度。畢竟除了明面上的關聯股東外，一些牛散還可能存在馬甲賬戶潛藏的情況。

資料顯示，如博通股份便曾發生過此種情況。去年9月，黃永飛、顧萍、黃凱凱三位股東在明面上宣布一致行動關系，從而舉牌博通股份。然而，這些人背后卻隱藏著顧春泉、黃培、秦晶晶、秦偉等4個疑似關聯賬戶的情況。直到上交所出面要求上市公司核查，這7人之間存在的一致行動人關系才逐漸被揭示。

股東關聯關系有信披要求

上述分析人士指出，之所以要提倡上市公司在報告中強化對主要股東之間關系的核實，借用上交所此次要求昌九生化核查的一句話來闡述便是：“本著對投資者負責的態度”。通過此舉，一些莊家提早現形的可能或更大。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為上市公司針對潛在的“野蠻人入侵”提供預警。

著名經濟學家宋清輝向每經投資寶（微信號：mjtzb2）記者表示，定期報告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信披，上市公司有義務對報告的完整性負責。當前，牛散抱團潛伏上市公司的情況比較常見，加強主要股東關系的核查很有必要。

某上市公司董秘向每經投資寶（微信號：mjtzb2）記者表示，諸如季報、定期報告在披露前十大股東名單的時候，需要說明他們之間是否存在一致行動關系。不過，在具體填報過程中，很多時候是能確認就確認，不能確認就說無法核實。

每經投資寶（微信號：mjtzb2）注意到，關于上市公司前十大股東之間的關系的信息披露問題，監管層曾出臺過相關規定。

資料顯示，深交所曾發布《公開發行證券的公司信息披露內容與格式準則第2號——年度報告的內容與格式（2014年修訂）》，以及《公開發行證券的公司信息披露內容與格式準則第3號——半年度報告的內容與格式（2014年修訂）》。上述兩項規定都明確提出：如前10名股東之間存在關聯關系或屬于《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規定的一致行動人的，應當予以說明。

然而，上述董秘也指出，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上市公司對于股東身份的核查手段有限。大部分情況下，公司只能采用向股東發函問詢等方式核查。一旦股東不主動或無法取得聯系等情況出現，核查的實際效果就可能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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