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 2016-11-17 09:25:13
連日來,記者走訪深圳、東莞等地發現,高房價以及有限的發展空間,令深圳企業不得不異地置業。東莞、惠州等臨深城市成為深企的首選。而與此前企業徹底搬到其他城市不同,深企更樂意選擇“深店莞(惠)廠”的模式,幾乎成為目前深企外遷的標配。
又見深企出走,不只是華為,而是一大批智能制造型、物流型企業。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深圳第二產業的固定資產投資近期同比持續下降,而東莞、惠州等地的第二產業投資則持續增長。
連日來,記者走訪深圳、東莞等地發現,高房價以及有限的發展空間,令深圳企業不得不異地置業。東莞、惠州等臨深城市成為深企的首選。而與此前企業徹底搬到其他城市不同,深企更樂意選擇“深店莞(惠)廠”的模式,幾乎成為目前深企外遷的標配。
華為出走
引爆深企外遷熱
深企外遷、出走不是個新鮮話題。早在2003年,深圳網友的一篇《深圳,你被誰拋棄?》網貼中提出平安、招商銀行等企業要搬至上海,就引發了一場自下而上的深企外遷大討論。時任深圳市長于幼軍還專門與這名網友進行了對話,就這個話題進行了回應。
而在今年3月,華為要搬離深圳的消息再度引爆了深企外遷的這個話題。證券時報記者近日走訪東莞華為制造基地獲悉,華為以及東莞官方對搬遷至松山湖一事諱莫如深。有東莞公務員私下對記者表示,“華為是個企業,我們當然歡迎他來東莞發展。事實上他們已經成為東莞的納稅大戶。但是那次外遷討論后,我們不好對外表態,因為本身他是企業,我們是政府,另外也考慮到深圳市政府這邊。”
在華為內部,搬遷的計劃成為一個謎。“現在就是都知道要搬,但是什么時候搬,哪些部門留,哪些部門走,真的都不知道。”華為員工袁園(化名)是一名就職5年的員工,目前屬于中層級別。她說,她曾幾次問過她的分管領導,在華為內部屬于比較高級別的人員,但對方也表示不清楚什么時候搬。不過袁園表示,搬到東莞公司肯定會有班車回深圳,估計比目前的上班時間頂多多1個小時,不算特別遠。
得知搬遷消息之后,華為家屬小優去東莞松山湖考察了一圈,主要是看當地的房價??戳艘蝗ο聛?,發現并不便宜,于是決定暫時不買。“松山湖那片的房子都要2萬多了,想想覺得不劃算。”小優說,她在深圳有2套百平米的房子,早計劃在異地置業,自從聽說華為的大部分部門要搬到東莞,就去東莞看,結果一年間看著松山湖片區的房價從不到1萬到2萬多,大有趕上深圳的勢頭,“都是被華為帶起來的”。
異地設廠成深企標配
事實上,不只是華為,近幾年向外擴張幾乎成為深圳企業的標配。2014年,中興通訊(000063)斥資百億在河源建生產基地,除了自身千億級的產出外,還將帶動2000億的關聯產業。另一知名深圳企業比亞迪(002594)則選擇了汕尾。2015年,比亞迪在汕尾投資建設新能源汽車產業基地等6個項目,并在半年后即迎來了首臺純電動客車的正式下線。無人機制造企業大疆科技早在2013年就在東莞買地。知名代工廠商富士康,更是早早地將生產線移到了鄭州,今年又在貴州設廠。2015年12月,光啟研發的智慧城市空間信息平臺“云端”號,在東莞完成全球商用首飛,光啟計劃建成具有世界影響力的航空航天產業研發基地。
記者走訪東莞松山湖高新技術產業園,發現幾乎所有深圳的明星企業,都能在東莞找到他們的足跡。富士康、華為、中集這些深圳人耳熟能詳的名字,早已高高豎立在幾十公里之外的松山湖畔。如果不是撥打固定電話發現要將區號加上0769,恍然會以為來到了深圳南山的某塊高新區。
“實際上對于我們而言,無論是在深圳或是東莞、惠州,我們考慮的是產業環境,比如是不是產業鏈夠配套,周圍同類型或者上下游企業夠不夠集中。至于在哪個城市只是行政區域的概念。”有企業負責人黃先生對記者表示。作為手機配套生產企業,他更多的是考慮大客戶的需求,如果大客戶搬走了,那他有可能也會搬走。
深圳的高房價高地價、人工成本的高漲是引發深圳企業出走的重要原因。相對應的,豐富的土地資源、相對便宜的人工,成為東莞、惠州較之于深圳最大的吸引力所在。而隨著現代化交通設施的不斷改善,“珠三角半小時生活圈”的形成,以廣州、深圳為圓心形成的城市群落的半徑大幅擴張,大大提升了人們的出行效率,也令深企出走異地而棲變得更加方便。
有觀點認為,外遷潮分為三波:第一波是2002~2006年,勞動密集型中小企業外遷;第二波是2007~2012年,裝備制造等資本密集型企業走出去;第三波特征在2012、2013年間開始顯現,技術密集型、高端產業正在向外走,港口、物流、倉儲等生產性服務業起步遠行。
空心化隱憂待解
數據顯示,深圳的第二產業投資在持續降低。今年上半年,第二產業投資207.59億元,同比僅增長2.1%。到了7月開始出現了負增長。1~7月深圳第二產業固定資產投資下降6.1%,第三產業固定資產投資增長29.1%。到了8月,第二產業固定資產投資更是大幅下降了12.3%。在近日深圳市統計局披露的前三季度統計數據中,雖然沒有更加詳細的數據,但是由固定資產投資總額減去第三產業投資可知,前三季度的二產投資仍為負增長。這意味著,深圳制造業為主體的實體經濟正在減弱。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深圳企業對東莞的投資持續增加。據東莞官方此前透露,2015年東莞引進的內資項目中,34%來源于深圳。目前已有超過150個來自深圳的重大投資項目落戶東莞。有東莞經信局的相關人士透露,“來自深圳的企業占據內資投資的較大份額,深圳產業往東莞轉移勢頭旺盛。”在東莞億元以上項目中,來自深圳投資的項目協議投資額為398.3億元,占比達39%。另一個臨深城市惠州則在今年的市委十屆九次全會中明確提出:全面對標深圳,主動接受深圳的輻射帶動。
在深圳市政府層面,這種現象被認為是產業結構調整的正常結果。深圳市統計局分析認為,2016年前三季度,二三產業結構由上年同期的40.8∶59.2調整為38.6∶61.4是一種“優化”。第三產業中金融業和以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為主的營利性服務業和以八項支出為主的非營利性服務業對經濟增長貢獻突出。
但有專業人士則認為,深圳應該警惕產業空心化。深圳市社會科學院副院長陳少兵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認為,深圳的高新技術產業的某些環節,特別是生產環節,向周邊城市擴展,形成了新型的“前店后廠”模式,實現了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是一個很好的發展趨勢。但久而久之容易導致分離。例如臺灣新竹園,2000年以前,全球除了硅谷,新竹科技園是科技產業發展最好的地方,但在產業空心化之后,大量核心生產環節外遷,看似占領了市場,擴大了規模,但自身卻弱化了,最終也沒有維持持續創新的過程。
綜合開發研究院研究員劉國宏認為,當前對于深圳的產業空間有一個誤導,認為深圳的供給不足,實際上深圳仍然有著足夠大的產業空間。利用好這些空間為城市提供供給是非常有必要的。近些年深圳的地價、房價迅猛上漲,但這不應該是一種常態。
在劉國宏看來,華為等企業雖然去了東莞成了當地的納稅大戶,但是從總部經濟的角度來說,還是會通過股權關系體現到深圳的經濟總量當中。而且華為不可能全部離開深圳,深圳的優勢還是非常明顯。但是對于城市而言,需要正視很多問題,實際上深圳還是留住了很多企業,應把握住核心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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