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一年的隊，上海女大學生被人冒名頂替打疫苗！“李鬼”沒找到，手法也不清楚…警方已介入調查

每經編輯 段煉 蓋源源 杜恒峰    

近日，九價HPV疫苗的接種成為了上海的熱點話題。

網友們紛紛表示疫苗“一針難求”，吐槽“排隊時間過長”。很多人也在評論區反映了莫名過號的情況，并對排隊的公平性產生了懷疑。

女大學生被冒名頂替打HPV疫苗

據新聞坊，最近同濟大學的卓同學稱自己遇到了更離譜的情況。卓同學告訴記者，2021年11月12日，自己在學校對口的嘉定區黃渡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現場申請了九價HPV疫苗的接種，當時的預約號為480號，護士表示接種前會提前電話告知，放心的卓同學也沒有過多關心。

讓卓同學意想不到的是，她最近在校友群中發現，預約號為518號的同學已在上周三完成了首針接種，而自己卻遲遲沒被通知接種。

疑惑的卓同學當即來到黃渡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問詢，然而護士的回答卻令她大跌眼鏡：后臺顯示，卓同學已在去年9月及11月完成了兩針九價HPV疫苗的接種，接種地顯示的是浦東新區金楊地區。

雖然接種人的姓名及身份證號確實是卓同學自己的，但登記的手機號卻已被改成了一個陌生人的號碼。

卓同學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的身份撥打了該號碼，沒想到對方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坦然冒充自己。

“事后我就打電話給那個冒充我的姑娘，一開始我覺得可能是系統出現了問題，直到她認為她是本人，我才知道她是在冒名頂替。我就說你怎么可以代替我去打呢？她就把電話掛了。”卓同學說。

發現自己被冒名頂替后卓同學馬上報了案。

此外，卓同學還有兩點疑惑：首先，自己是福建德清人，并無上海戶籍，按照規定自己只能在學校對口的黃渡衛生服務中心登記并接種疫苗，自己也并未去過其他地方進行登記，為何對方可以跨區接種？

其次，自己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登記的信息為何被人修改？冒名者為何能以自己的身份打上兩針疫苗？

卓同學覺得比較生氣的是，冒名頂替的人是違法的，可能涉及到買賣信息，這是犯罪行為。

隨后記者來到了，嘉定區黃渡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在計劃免疫系統后臺看到接種信息一欄顯示，卓同學已于去年9月9日及11月28日"被接種"了兩針9價HPV疫苗。

黃渡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還向記者展示了卓同學最初的預約信息，記者看到，所有的預約信息都由手工登記，并詳細記錄了預約人的手機號及身份信息。

至于卓同學為何已經過號但沒有收到任何通知，中心負責人表示，我們的醫生查詢后發現她已經打了，所以沒通知她。

記者反復確認是否身份證照片、電話號碼都核對嗎？護士表示肯定。

在黃渡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建議下，記者來到卓同學的"被接種"地點浦東新區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了解情況。一位負責人表示，雖然后臺接種信息顯示"浦東金楊"，但實際接種地點并不是在他們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而是金楊的一家私人診所。

目前，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已將該情況反應至屬地衛健委。

有關方面負責人三緘其口

公安已介入調查

據上海電視臺新聞綜合頻道，27日下午，記者來到浦東新區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一位辦公室負責人肯定地告訴記者，他們已經完成了內部自檢，并無信息泄露的可能，并可以確認卓同學"被接種"疫苗的所在地是在金楊地區的一家私人診所。

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辦公室主任 金麗茵：我們接到投訴后第一時間進行了自查，自查下來確實不是在我們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接種的。

不過，當記者追問自檢的詳細流程及更多細節時，這位負責人卻三緘其口。

記者：金楊代表的是醫院呢？還是地區？

金麗茵：目前來看不是代表我們醫院，因為我們自查過了，不是在我們醫院接種的，具體金楊指的什么，具體我也說不好。

工作人員：我們只知道需要通過專業的系統里面去看，這個平臺因為是上級疾控進行監管的，如果我們查詢，還要獲得他們的同意。

為了獲得更多有說服力的信息，記者隨即來到浦東新區疾控中心了解情況，記者輾轉聯系上了相關科室工作人員，對方證實了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說法，確認了接種地"浦東新區金楊"指的并不是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并進行了專業解釋。

浦東新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免疫預防科副科長 薛曹怡：我們是從后臺的接種業務數據庫里去看了，這兩條接種記錄的確不是在我們的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發生的。（所指的浦東新區金楊）是有可能在"冒名者"一開始接種檔案建檔的時候留的一個居住地的區域信息，可能在嘉定社區溝通的時候，可能和她提了一下有可能是在浦東新區金楊接種的，這個大學生可能就以為就是在金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

經過兩方印證，冒名頂替卓同學打疫苗的實際接種點，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家私人診所。對方也介紹，私立診所與公立醫院預約的方式不一，但是疫苗的來源以及接種信息都是全市統一的。

據悉，2月26日，浦東新區疾控已聯合區衛健委，對涉事的這家私人診所進行了檢查約談。

浦東新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免疫預防科副科長 薛曹怡：昨天我們知道了這樣一個信息，其實就緊急進行了調查，也是在業務數據系統里查到的確是在浦東新區一個私立門診進行的一個接種，今天下午我們衛健委也是約談了門診的負責人。這個私人門診今天也是進行了自查，和我們反饋他們是按照我們預防接種要求的，“三查七對一驗證”需要核對受種者的信息，但是當中可能是有一些其他的環節的調查是公安在介入。目前（診所）也沒有保留這么長時間的監控可以調取，我們今天也是約談了門診部，要求他們安裝實時監控，傳到區里面的監管平臺做到實時監管， 如果存在問題，我們衛監也是可以對診所進行監督執法。

浦東新區疾控表示，卓同學的信息可能是通過社會其他渠道被不法分子所用，他們已取消了卓同學"被接種"的兩針記錄，不久后，卓同學在上海就能夠正常接種九價疫苗。

27日下午卓同學致電記者表示，已有民警聯系自己，表示嘉定、浦東公安正在開展聯合調查。

卓同學終于可以正常接種疫苗了。但記者在調查過程，堆積的疑問卻還沒找到答案。

為何面對記者的追問，金楊社衛中心的工作人員一方面說自查已經可以確定接種發生在私人診所，另一方面又說查詢系統需要上級授權，無法自查？

浦東疾控部門雖然證實了的確是私人診所接種，但是究竟如何完成接種的？大學在校生本來的對口接種，是如何變成了跨區接種？身份核對等環節為何變成了形同虛設？這些問題依然沒有答案！

好在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或許違法分子不久即可落網，更多的真相也能隨之公諸于眾。

需要提醒的是，既然有人在接種流程中趟出了一條違法的路子，那么很可能這條路上就不僅僅只是零星個案。為這個流程重設防護，并不是公安部門能夠完成的，有關方面當下的三緘其口，可以理解為案件處在偵辦過程中；但要消除公眾的疑慮擔心，并不是在幕后靜悄悄完成流程修復就可以做到的。

等3到5年才能接種？

HPV疫苗排隊時間超長且不透明

媒體報道，近日，想要接種九價HPV疫苗的市民楊女士發現接種疫苗的等待時間似乎越來越長了，在上海12345市民服務熱線吐槽“排隊時間過長”的聲音也層出不窮，甚至還有人被告知要“重新排隊”。

今年42歲的楊女士，在2月13日前往戶籍地寶山區大場鎮的祁連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預約登記接種疫苗，工作人員告訴楊女士預計需要等待3至5年才能接種。

在楊女士的印象中，雖然九價HPV疫苗供應緊張，但以前也就等個把月，最多也不會超過兩年。按照目前的進度，等到能接種疫苗的時候，楊女士也都超齡了。

面對楊女士的疑問，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解釋稱，近來排隊接種的人數大幅增加，所以等待時間被拉長。但是工作人員并沒有告知楊女士具體有多少人排隊，只給了她一張標有“2月13日”登記的“號碼牌”，讓她回去等通知。

一句“等通知”意味著不確定，市民只能不時的通過電話咨詢才能得知自己的排隊進度。

家住松江區泗涇鎮的王女士，在等候大半年未果后，撥通了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電話，僅得到了“九價疫苗剛輪到2021年7月開始排隊的人、四價疫苗則輪到2021年10月排隊的人”的答復。對于王女士“前面具體有多少人”、“何時能夠排到”等疑問，對方均稱“不清楚”。

大寧街道的齊女士則是連預約門診的電話都沒打通，據她回憶，2022年3月初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現場登記時，護士曾告知在其前方排隊打九價疫苗的人數超過700人。

等待半年后，王女士又去衛生服務中心現場詢問卻得到了不一樣的說法：以前的排隊模式作廢，現在需聯系本人簽約的家庭醫生登記接種。

這一變化令齊女士十分不解，“我已經排了9個月，怎么說作廢就作廢？如果要調整預約模式，不是應該把前面排隊的人妥善安置好嗎？”

市民想要接種HPV九價疫苗，不但受限于供需矛盾，預約還頻頻受到人為干擾，難道沒有更加先進的預約、管理手段嗎？

實際上，上海市人大代表陳松菊在2022年的上海兩會上就曾建議，將各價HPV疫苗社區接種門診的預約納入“隨申辦”一網通辦平臺，在線上申請、預約、排隊等。此外，加大HPV疫苗的開發和投入，定期公示本市各社區門診HPV疫苗的投放量及接種數據。

這一建議已然落地。據悉，上海市疫苗綜合管理和預防接種服務信息系統依托于“健康云”和“隨申辦”等官方APP，為市民接種提供了統一預約服務入口。對于短缺疫苗，市民登記預約后，系統能顯示出前序已登記人數，并登記次序安排接種。

不過，市民劉女士發現，線上小程序和實際線下接種次序似乎存在較大的時間差。

劉女士2021年5月在浦東新區洋涇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進行了線下登記，記錄也被同步到了“疾控U健康”小程序上，并顯示是500多號。2022年10月，劉女士收到小程序的提醒，可在2022年10月28日至2022年11月27日之間預約接種。但每次劉女士通過小程序預約具體接種時間時，小程序都是顯示“灰色”按鈕，相關界面提醒可預約名額為“零”，直到11月3日，仍舊沒能預約成功。

眼看就要錯過好不容易等來的疫苗，劉女士只好再次前往現場詢問情況。但醫務人員卻告訴她，小程序上的信息并不準確，整體叫號要比線下實際接種次序提早半年以上，還要繼續等待短信通知。

有人偷100多支HPV疫苗出來賣

據上海廣播電視臺案件聚焦，眼看到九價HPV疫苗供不應求，有不法分子就動了歪腦筋，從醫療中心離職后偷盜原單位的HPV疫苗并對外售賣。日前，上海青浦法院對該案作出判決。

被告人盧某曾是青浦某醫療中心的行政職員，平時保管冷鏈庫鑰匙，離職后，他利用事先私配的鑰匙，分三次偷竊了100多支9價和4價HPV疫苗，總價值超過5萬元。

青浦區人民檢察院第一檢察部檢察官周潔指出，盧某竊得HPV疫苗后聯系了他以前從事醫療美容行業所認識的熟人朋友，公安機關根據他的微信轉賬記錄以及手機上恢復的聊天記錄，鎖定了購買他疫苗的相關人員。

到案后，盧某交待去年8月至9月期間，因外債壓力，偷盜原單位的hpv疫苗并自行存儲，在沒有藥品經營許可證、疫苗銷售資質的情況下，以醫療中心的名義對外售賣。

考慮到偷盜疫苗的社會危害性，青浦區人民檢察院對他提起公益訴訟。公益訴訟檢察室主任余莉指出，疫苗的儲存運輸都有特定的要求，尤其是疫苗的儲存有嚴格的溫度條件，需要做好全程實時監測，一旦保存或者使用不當，將直接危及消費者的人身和財產安全。

盧某曾經供職的醫療中心在倉庫盤點時發現HPV疫苗失竊，并根據監控錄像，鎖定了離職人員盧某。據調查，盧某共竊得hpv疫苗100余支，對外售賣80余支，已查實的非法獲利金額達54000余元。

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法院法官朱秀玲表示，盧某盜竊疫苗的價值已經達到了5萬元，數額巨大，考慮到他到案以后認罪態度良好，他的家屬盡管家庭經濟困難，但在開庭前給他預先交了賠償金。綜合考量后，法院判決，被告人盧某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三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要求追繳違法所得，并退賠被害單位經濟損失。

延伸閱讀：什么是HPV疫苗？

宮頸癌是一種可以預防的癌癥，接種HPV疫苗就是預防宮頸癌的有效手段之一。世衛組織倡議，女性在初次性行為之前全程接種HPV疫苗是預防宮頸癌的最好方法。

什么是HPV疫苗？HPV疫苗用于預防HPV病毒感染所致的癌前病變和相關癌癥。

二價、四價、九價疫苗有什么區別？疫苗的價數代表其可以預防的不同種類HPV病毒。

二價疫苗可預防HPV16、18型病毒。研究顯示，宮頸癌70%以上和16、18型HPV病毒感染有關系。

四價疫苗在二價的基礎上增加了對HPV6、11型病毒的預防。

九價疫苗在四價的基礎上增加了對HPV31、 33、 45、 52和58型病毒的預防。

編輯|段煉 蓋源源 杜恒峰

校對|何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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