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元“掉進”地溝油 是否違法存爭議

每經編輯 每經記者 宋麗 王霞 發自深圳、上海    

每經記者 宋麗 王霞 發自深圳、上海

昨日（8月30日），有相關媒體報道稱，根據公安機關偵查，健康元（600380，SH）全資子公司——河南焦作健康元生物制品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焦作健康元）涉嫌采購地溝油制藥，并“用于生產制藥原料”。該報道還稱，焦作健康元在一年半的時間里，采購1.45億元地溝油用于生產7-ACA，而這批產品作為抗生素的中間體，已廣泛流向醫藥市場。

這一報道將健康元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業內對能否使用地溝油生產7-ACA，以及地溝油生產出的7-ACA是否會影響藥品質量產生廣泛爭議。

有業內人士認為，這等于改變了輔料質量標準，即使檢測是合格的也不行，因為原料不合格。但也有人表示，如果健康元能夠用地溝油來做發酵的原料，用于生產原料藥且生產合格，國家應該鼓勵。

昨日，健康元召開了新聞發布電話會議，進行了澄清說明。

焦作健康元采購總監被開除

昨日，健康元發澄清公告表示，河南惠康油脂公司（以下簡稱惠康公司）是焦作健康元的大豆油供應商之一，健康元向惠康公司采購的原料本是大豆油。而實際上，惠康公司向健康元銷售的大豆油，是摻雜了包含地溝油在內的劣質成品油進行勾兌后再銷售的，對此情況健康元表示毫不知情。

健康元董事長朱保國在昨日下午對媒體表示，惠康公司的大豆油用戶有62家企業，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制藥企業，也有上市公司，健康元只是其中一家。截至目前，健康元表示對惠康公司的勾兌比例不了解。

目前，健康元使用上述勾兌油生產的7-ACA中間體在過去一年生產了1500噸，其中800噸已經銷售出去。朱保國稱，“健康元下游企業有100多家，都購買我們公司提供的7-ACA”，其中，子公司麗珠集團作為健康元的固定客戶，去年采購的原材料（7-ACA）大約是200噸。

據悉，健康元自2010年3月至2011年7月間一直采購惠康公司的豆油，這期間該公司一直是健康元最大的供應商，供應健康元所需豆油的50%左右。去年，健康元豆油采購量達到20000噸左右，而由于7-ACA產品價格下跌，今年的采購量只有10000噸左右，比去年明顯減少。

據董事長朱保國介紹，2011年8月健康元發現惠康公司的豆油實際上是從其他小廠采購的，因此從8月起已停止向惠康公司采購豆油。去年11月，惠康公司因為銷售摻有地溝油的豆油被抓后，健康元公司才知道勾兌油一事。

巧合的是，2011年8月，健康元開除了焦作健康元采購總監王紅。對此，朱保國稱，“（采購總監的辭退）是他拿不出進口豆油的憑證，當時只是懷疑，和勾兌油沒有直接關系，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是勾兌的地溝油。”

朱保國對媒體表示，現在健康元主要有三家豆油供應商，分別是新海糧油有限公司、焦作市糧食局油脂儲備庫和河南糧油陽光油籽有限公司，三家公司的供應量各占30%左右。

此前，曾有媒體報道稱焦作健康元采購大豆油價格比均價低2000元。對此，健康元表示，焦作健康元向惠康公司采購是正常的招標采購，并提供了部分采購數據，表示其同時期向多個供應商的采購價格趨同。

朱保國稱，豆油成本占總成本的32%，但是惠康公司的勾兌油不存在價格優勢，勾兌油價與正常豆油的價差范圍在正負2%~3%之間。

健康元：子公司不屬制藥企業

健康元澄清公告還指出，子公司焦作健康元屬于化工廠，按照國家規定的精細化工行業進行管理，不屬于制藥企業。朱保國也表示，7-ACA生產過程中的豆油是作為化學原料來使用，而不是藥用輔料，因此國家沒有明確的標準，而即使是使用勾兌油來生產，最終有毒物質也不會進入人體內。

澄清公告表示，焦作健康元所生產的中間體，屬于合成工藝中的化工原料，其生產過程中經過120度30分鐘無菌蒸汽滅菌、發酵產生頭孢CPC（在此過程中大豆油為菌種代謝過程提供碳源），再經去除雜質提純及裂解產生7-ACA，并再超濾（去除液體中極微小的雜質）結晶等工藝，經檢驗合格后包裝為成品。

朱保國也表示，我國的有關藥典規定藥用輔料必須是純植物的大豆脂肪油，這是因為它是直接作用在藥上。而生產7-ACA所用的豆油使用在工藝生產過程的最前端，屬于一種藥用的化工原料，“本身并不是藥，只是中間體，這在藥典里查不到，國家沒有標準，只有企業有標準。”

記者了解到，7-ACA中文名稱為7-氨基頭孢烷酸，是采用頭孢菌發酵產生的，用于生產頭孢菌素類抗生素的關鍵化工原料，在國內外多家制藥企業均有大量應用。

上海醫藥工業研究院一位不愿具名的研究人員向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豆油是用作培養基的碳源的，培養的就是頭孢菌素C的鈉鹽，即CPC鈉。“頭孢菌素C的生產菌，通過培養基培養就可以產CPC了。豆油用作培養基，是為了培養那個菌。菌就相當于是一個微生物，你要給它喂東西吃，它在體內進行代謝代謝你所需要的CPC。”從CPC生產出來到7-ACA，中間一般會經過一個分離提取純化的過程。對藥物合成有一個質量標準，發酵液本身是一個混合物，其中的雜質應該是被去除掉的。

健康元表示，焦作健康元所生產的產品均經過公司內檢測、不定期的外部獨立第三方檢測及下游企業采購時檢測，均為合格。

地溝油能否用于提取過程引爭議

生物谷創始人張發寶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企業在生產的任何一個環節都要合規，下游環節檢測合格，不代表原料可以被替換。“如果之前一直用豆油的話，現在改成地溝油，等于改變了輔料質量標準。就像前陣子采用蘋果皮代替板藍根一樣，檢測是合格的，但已是假藥了，因為原料不合格。”

記者了解到，《中國藥典》對有關輔助用料的描述為，“藥用輔料的質量標準應建立在經主管部門確認的生產條件、生產工藝以及原材料的來源等基礎上，上述影響因素任何之一發生變化，均應重新確認藥用輔料質量標準的適用性。”

“但是，目前從相關法規的內容來看，對中間體的約束極少。因此，還很難說健康元就違法。”張法寶說，“（提?。┻^程中地溝油作為工程菌的營養來源，是否有可能被帶入發酵酶，以及對后續中間體是否存在潛在的影響，都有待權威機構鑒定與解釋”。

一位不愿具名的業內人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即使使用了地溝油，（只要）生產出符合質量標準的產品，就沒有問題。”不過具體到焦作健康元，該人士稱，因為不了解他們的工藝和管理，不好評價。

曾在Merck（默沙東）總部任資深全球采購，后來在浙江海正藥業任副總經理的許雷表示，用廉價的工業廢料來作為發酵原料，這在國外知名企業中都是通用的做法，有些發酵原料實際就是食品工業的廢料。

許雷還稱，生產廠家和監管單位所需要做的就是制定一個殘留標準，使得雜質或是未明雜質低于某個檢測度。健康元董事長朱保華昨日的新聞發布電話會議中透露，健康元生產的7-ACA占到全國產量的四分之一。他同時表示，在國家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如果有科研機構愿意開展有關地溝油在制藥方面的研究，“我們可以進行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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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地溝油”事件拖累 醫藥板塊昨日大幅下挫

每經記者 牟璇

風光許久的醫藥板塊昨日 （8月30日）出現了大幅下挫。大智慧數據顯示，昨日的醫藥板塊指數自開盤的3321.22點，下挫90.54點至收盤的3233.13點，下跌幅度為2.72%。

對于醫藥板塊的下跌，有分析認為，健康元（600380，SH）購買地溝油事件或是導火索。對此，著名醫藥投資人姜廣策在其微博中表示：“在去年限抗的大背景下，以7-ACA為代表的一大類抗生素原料價格跌得非常慘，為了盡量壓縮成本，生產企業只能是盡量采購便宜的原料，在發酵法生產抗生素時有時需要在發酵罐中添加豆油用做消泡劑，當不法商販在豆油中添加地溝油時企業便容易中招，但今天醫藥的補跌本身也是大盤趕底的一個過程。”

另有相關人士認為，健康元采購1.45億元地溝油用于生產7-ACA，該事件曝出后，該公司的7-ACA生產線很有可能大規模停產，而這將對其競爭對手魯抗醫藥 （600789，SH）及7-ACA替代品生產企業九九久（002411，SZ）帶來利好。因此，昨日魯抗醫藥與九九久紛紛大漲，九九久更是一度觸及漲停。

對于醫藥板塊的表現，世誠投資執行董事陳家琳認為，醫療行業股逐漸成為了高風險的領域，目前醫療行業股的市凈率水平已高估了該板塊的可持續凈資產收益率，且該板塊的流動性遠低于房地產股，因此醫療行業存在著較大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