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專家趙更力：HPV疫苗越早接種越好，打完后也要定期篩查宮頸癌丨每經人物·大健康

每經記者 陳浩    每經編輯 張海妮    

對于癌癥防治來說，每個人都要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要正確認識癌癥、積極防控癌癥，做到早預防、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近日，在由《每日經濟新聞》策劃發起的“醫學專家解讀十大主要流行癌譜防治專題”系列直播中，北京大學第一醫院婦產科/WHO婦兒保健研究培訓中心原主任趙更力做了以《守護女性，AI前行：宮頸癌篩查新進展》為題的主旨講座。

宮頸癌是全球女性第四大常見癌癥，也是目前唯一明確病因的癌癥。在WHO（世界衛生組織）提出的加速消除宮頸癌全球戰略中，疫苗接種、篩查和治療是三個重要措施。WHO建議，90%的女孩在15歲前完成HPV疫苗接種；70%的婦女在35歲和45歲之前接受高效檢測方法篩查；90%確診宮頸疾病的婦女得到治療。國家衛健委也針對加速消除宮頸癌提出了具體的實施方案。

趙更力表示，從持續感染HPV（人乳頭瘤病毒）到宮頸的癌前病變再到癌癥，可能會經歷10年到20年的時間，這之前哪怕做一兩次精準的宮頸癌篩查，都能把癌前病變篩查出來，加以及時治療，就可以阻斷發展成宮頸癌。她還表示，應該接種HPV疫苗的適齡女性不要等待，能接種二價疫苗就接種二價疫苗，因為越早接種，疫苗刺激產生的抗體越多。

圖片來源：直播截圖

宮頸癌早期篩查非常重要

趙更力介紹，宮頸癌是嚴重危害婦女生命健康的癌癥，2020年全球女性宮頸癌新發病例約60萬例，死亡病例約34萬例，分別占女性癌癥發病和死亡總數的6.5%和7.7%，其標化發病率和死亡率分別為13.3/10萬和7.3/10萬。其中，宮頸癌在發展中國家的發病率和死亡率遠高于發達國家，因為發達國家的宮頸癌篩查和預防工作做得更好。

趙更力提到，在中國，宮頸癌是女性第六大常見的惡性腫瘤，2020年的新發病例近11萬例，死亡近6萬例。而且，近年來國內宮頸癌發病率和死亡率仍處于增長趨勢，國內宮頸癌防控仍面臨不小的挑戰。

趙更力表示，之所以能夠消除宮頸癌，是因為宮頸癌是目前唯一病因明確的癌癥，也是唯一可通過早期篩查、早期發現、徹底防治的癌癥：有HPV疫苗可以預防宮頸癌的發生，有篩查技術可以提前發現癌前病變，同時也有很好的治療手段。

“宮頸癌病因十分清楚，就是高危型HPV的持續感染。”趙更力表示，只要有性行為的發生，就有感染HPV的可能，一旦感染后沒有完全清除病毒，就會發生持續感染，就有可能發生宮頸的癌前病變。

“感染兩年就叫持續感染，這兩年到底是哪次感染的，我們很難判斷，也不可能去追蹤。”趙更力表示，從持續感染HPV到宮頸的癌前病變再到癌癥，可能會經歷10年到20年的時間，這之前哪怕做一兩次精準的宮頸癌篩查，都能把癌前病變篩查出來，加以及時治療，就可以阻斷發展成宮頸癌。

AI助力宮頸癌篩查

趙更力表示，由于國內HPV疫苗接種率還比較低，宮頸癌篩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仍然是防治的主要手段。她介紹，目前主要有三種篩查方法，即HPV檢測、細胞學檢測、HPV+細胞學聯合檢測。其中，HPV檢測具備很高的敏感性和陰性預測值，但包含大量“一過性”感染者，可能會增加她們不必要的心理壓力及后續治療壓力；細胞學檢測敏感性不足，很大程度上依賴檢查者的經驗和技術水平。

“篩查不是診斷，不能夠達到百分之百的準確，肯定會有漏診，這也就是為什么要定期去篩查。”趙更力介紹，中國的《子宮頸癌綜合防控指南》建議，所有25歲到64歲的女性應定期接受子宮頸癌篩查，接種疫苗之后到了篩查年齡也要求篩查；而65歲以后，如果過去10年有過兩三次篩查且結果都是陰性，也沒有宮頸病變的病史，就可以終止篩查。

趙更力稱，近年來，宮頸癌篩查技術也有了很大的進展，特別是在國家組織的免費篩查項目中，國家政策也倡導醫學人工智能在篩查方面的創新應用，提高基層宮頸癌防治的能力。“推廣使用人工智能細胞學篩查系統，可以有效解決基層人力不足和病理診斷能力不足的問題。”

趙更力表示，從全國來講，病理科醫生是相對缺乏的，“這個專業的醫生要求特別細心，特別有耐心，要特別認真、不受干擾地去看片，挑戰還是挺大的。”她表示，利用人工智能的輔助診斷，可以有效提高大部分細胞病理醫生診斷時的敏感度和特異度，從而提高診斷效率。

趙更力還提到，從2009年開始，國家就為適齡婦女提供宮頸癌、乳腺癌免費篩查，但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是免費的。“我們宮頸癌篩查覆蓋率實際上是不高的，要想提高篩查覆蓋率，一是要提高老百姓的篩查意識，主動定期參與國家免費篩查項目，二是企事業單位也要組織好女職工的體檢。”

圖片來源：研報截圖

HPV疫苗越早接種越好

HPV疫苗是預防宮頸癌的有力武器，國內多地已開始免費為適齡女性接種HPV疫苗。趙更力表示，由于國內經濟發展情況和人口眾多，還不能實現全部免費接種HPV疫苗，國家的策略是讓適齡女孩免費接種HPV疫苗。“現在很多城市已經開始推廣免費接種，相信在2030年之前，免費接種疫苗會覆蓋越來越多的地區。”

目前，國內九價HPV疫苗仍然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趙更力介紹，百分之七八十的宮頸癌都與高危型HPV-16和HPV-18感染有關，而二價HPV疫苗可以覆蓋HPV-16和HPV-18兩種病毒亞型。“全球都倡導越早接種越好，在九價疫苗全球都供應緊張的情況下，實在沒必要等待。現在早點接種上2價疫苗，可以有效預防70%的宮頸癌。對于9~14歲的女孩來說，即便打了疫苗，到了篩查年齡仍需定期進行宮頸癌篩查。”

趙更力表示，從疫苗的免疫特性來看，越早接種，疫苗刺激產生的抗體越多。“最早接種2價疫苗的那批人，現在看都還有挺好的保護效率，所以大家也沒必要等待，有什么你就打什么。”

2022年底，WHO更新了HPV疫苗立場文件，正式建議單劑次接種程序。那么，普通人可以選擇只接種一劑次疫苗嗎？對此，趙更力表示，WHO關注的是全球衛生健康的公平性，它結合真實世界數據來看，發現接種一劑次疫苗也有一定的保護作用。“所以它就說在資源不足的情況下，你打一劑次也比不打強，打一次也會產生一定抗體。”

“WHO發布這個消息以后，國內也召開了幾次專家論證會，國內專家意見還比較一致，我們接種疫苗時間還特別短，還沒有自己的真實世界數據。建議人們做一件事情，需要有科學依據。”趙更力建議，國內目前還沒有批準一劑次疫苗的接種，還是要按照現有規定的劑次進行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