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24年，美國科技巨頭分拆案再現！美司法部出手，這次要“強拆”谷歌

每經記者 蔡鼎    每經編輯 蘭素英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鄭雨航 攝

美國司法部當地時間周二（10月8日）表示，可能會要求法官剝離谷歌的部分業務，例如Chrome瀏覽器、安卓操作系統和AdWords廣告平臺，原因是谷歌利用這些業務維持其在在線搜索領域的非法壟斷。

這項提議基于美國聯邦法官此前針對美國聯邦政府與谷歌之間的反壟斷訴訟案所作的裁定，也是自24年前分拆微軟的努力失敗以來，美國政府首次以非法壟斷為由考慮分拆一家公司。

今年8月，一名美國聯邦法官裁定，在美國互聯網搜索市場占有90%份額的谷歌構成了非法壟斷。美國司法部表示：“要徹底糾正這些錯誤，不僅需要結束谷歌對搜索引擎的控制，還需要確保谷歌無法控制未來的信息搜索。”

外媒報道稱，剝離上述三個業務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給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營收造成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損失，也將徹底重塑全球科技界的秩序，并為競爭對手帶來更大的發展空間。

不僅如此，美國司法部還尋求采取措施，防止谷歌將過去的主導地位擴展到新興的AI相關業務上。

對此，谷歌在一篇官方博客文章中表示，這些提議是“激進的（radical）”，并表示這些擬議的措施“遠遠超出了本案中涉及到的具體法律問題。”而且，對于美國法官的裁決，谷歌全球事務總裁Kent Walker表示，公司計劃提起上訴。

美司法部提交32頁提案，稱考慮要求谷歌出售部分業務

美國司法部在10月8日提交的一份長達32頁的提案顯示，該機構正在考慮要求谷歌出售部分業務，以削弱壟斷在線搜索市場造成的傷害。

此舉是美國政府24年來首次以非法壟斷為由考慮分拆一家公司。2000年，美國政府曾嘗試分拆微軟，但未能成功。

最新的這項提案基于美國聯邦法官此前針對美國聯邦政府與谷歌之間的反壟斷訴訟案所作的裁定。

今年8月5日，哥倫比亞特區聯邦地區法院裁定，谷歌非法壟斷在線搜索市場，違反了美國反壟斷法。法官阿米特·梅塔（Amit Mehta）說，谷歌占據近90%的通用搜索市場份額，在手機等移動設備上的搜索市場份額更是達到近95%，它在搜索市場的統治地位就是壟斷的證據。 

在提案中，美國司法部稱，“正在考慮采取行動和結構性補救措施，防止谷歌利用Chrome瀏覽器、Play和Android等產品，使谷歌搜索以及與谷歌搜索相關的產品和功能（包括AI等新興搜索接入點和功能）超越競爭對手或新進入者。”

當局目前納入考慮范圍的“補救措施”包括：限制谷歌投資搜索引擎市場的競爭對手或潛在競爭對手、要求谷歌準許網站可選擇是否使用其AI產品、要求谷歌向廣告商提供更多信息并控制廣告出現的位置。

圖片來源：美國司法部網站 

外媒報道稱，一些法律專家表示，最有可能的結果是，當局可能要求谷歌廢除與蘋果簽訂的某些排他性協議。

谷歌每年向包括蘋果在內的其他設備制造商支付263億美元，以確保其搜索引擎是這些智能手機和各種瀏覽器的默認選項，以保持其超高的市場份額。

不僅如此，美國司法部還在試圖阻止谷歌將其主導地位延伸到AI領域。該機構表示，其可能會尋求向競爭對手提供谷歌搜索和AI輔助搜索功能所使用的索引、數據和模型。

在美國司法部公開上述提議后，谷歌在一篇官方的博客文章中表示，這些提議是“激進的（radical）”，并表示這些擬議的措施“遠遠超出了本案中涉及到的具體法律問題。”谷歌堅持認為，其搜索引擎以其質量贏得了用戶信任，并補充稱其面臨著來自亞馬遜和其他網站的激烈競爭，用戶也可以選擇其他搜索引擎作為默認設置。

而對于美國司法部提出的與AI相關的提議，谷歌稱，這可能會扼制該行業的創新。“（美國）政府將注意力集中在這一重要行業上存在巨大的風險，包括阻礙投資、阻礙激勵措施和阻礙新興商業模式，而這一切正是我們需要鼓勵投資的時候。”

而在美國司法部提案公布的前一天，一名美國法官在另一起案件中裁定，谷歌必須開放其利潤豐厚的應用商店Play，以促進競爭，包括提供來自競爭對手的安卓應用。與此同時，谷歌還面臨著美國司法部另一項尋求分拆其網絡廣告業務的案件。

剝離任何一項業務都可能導致至少幾十億美元的損失 

作為市值超過2萬億美元的全球第四大公司，谷歌母公司Alphabet正面臨來自競爭對手和反壟斷機構日益增大的法律壓力。 

不過，谷歌方面已經表示，計劃對法官阿米特·梅塔的決議提出上訴。從實操角度來說，分拆谷歌仍有一定難度。

康奈爾大學法學教授Erik Hovenkamp此前分析表示：“從實際角度來看，分拆出奇困難……法官將分拆視為一種極端的補救措施，可能會產生不可預知的后果。比如分拆后的新公司可能會被市場淘汰。”

但若谷歌真被分拆，包括剝離其安卓操作系統、Chrome瀏覽器或AdWords平臺，都或將重塑全球科技界的秩序。外媒報道稱，剝離上述三個業務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讓Alphabet損失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的營收，并切斷為其更廣泛的搜索和廣告生態系統提供動力的龐大數據。

如果將安卓系統從谷歌剝離，可能會對全球約25億臺使用安卓操作系統的設備產生影響。而且，全球開發者也依賴谷歌來維持安卓系統的跨平臺運行能力。

例如，全球最大的互動健身平臺Peloton就使用安卓開源系統為其健身器材提供動力。飛機制造商也采用安卓系統來驅動視頻屏幕，各大超市則用安卓系統來運行其售貨亭。

而剝離負責谷歌廣告業務的AdWords平臺也會重創谷歌的營收。法官梅塔的裁決書顯示，谷歌壟斷了出現在搜索結果頁面頂部的廣告，這些廣告被稱為“搜索文本廣告”，用于吸引用戶訪問網站。這些廣告通過谷歌廣告銷售，谷歌廣告于2018年更名為AdWords，為營銷人員提供了一種針對與其業務相關的某些搜索關鍵詞投放廣告的方式。去年庭審的證詞顯示，谷歌約三分之二的總收入來自搜索廣告，到2020年便已超過1000億美元。

NPR報道稱，谷歌控制著美國搜索引擎市場約90%的市場份額，而其最接近的競爭對手必應和雅虎的市場份額僅約3%。谷歌的財報顯示，今年二季度，“谷歌搜索及其他”業務的營收高達485億美元，占Alphabet總收入的57%。單是去年，谷歌就從搜索引擎和相關業務中獲得了高達1750億美元的營收。

在以往的案件中，要求壟斷者允許競爭對手獲得一些技術是一種補救措施。

在1956年司法部起訴AT&T的第一起案件中，該公司被要求對其專利提供免版稅許可。2000年，一名聯邦法官在一起反壟斷案件中裁定微軟敗訴，微軟也一度面臨“分家”危險，公司最終付出了高達18億美元的和解費用并被禁止參與可能損及競爭對手的排他性交易，還被要求開放部分源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