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丨黃山旅游董事長章德輝：旅游人準備好了 預計旅游業下半年全面復蘇

每經記者 于垚峰    每經編輯 張海妮    

疫情防控“新十條”發布一月有余，曾經遭受重創的旅游行業，也有了加快復蘇的跡象。

2020年4月，《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專訪了黃山旅游（SH600054，股價12.77元，市值93.14億元）董事長章德輝，當時，他正在經歷困難時刻——景區停擺一天，公司就會損失450萬元。

疫情防控政策優化調整后，1月11日記者再次來到黃山，專訪章德輝，聽他講述黃山旅游如何走過艱難時光，以及對于未來的美好憧憬。

“我的判斷是過去的老路已經無法重走，未來的新路需要開辟。從旅游產業的準備上，我覺得從黃山來看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核心的東西還在，比如說景區的交通、住宿等，雖然也洗牌了一批，但是總體核心的東西還是在的。”

章德輝表示，總體上，無論是黃山還是放眼全國，旅游業的主體還在，支撐產業發展的力量仍然在，從這個角度來講，旅游人是準備好了。另外，出入境旅游政策逐步放開，但是入境旅游航空的運力、跟其他國家的疫情防控政策銜接等，需要一個修復的過程。

黃山旅游董事長章德輝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于垚峰 攝

充滿期待但謹慎樂觀

1月12日上午，在黃山旅游的16樓會議室，盡管身體仍略有不適，但董事長章德輝還是如約出現在記者面前，在“陽康”之后，他馬不停蹄地前往杭州、廣州、合肥等地跑市場，身體沒有得到完全恢復。

2020年4月，第一次采訪章德輝時，《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焦慮。而這一次，他傳遞出來的信號是希望和期待。

談及疫情政策優化調整后的旅游行業，章德輝表示，總體來講，旅游業當下的現狀，是充滿期待、充滿希冀的。之前疫情對旅游業的沖擊比較大，這是肯定的。

“為什么講是充滿期待的？這跟旅游產業的特征有關系。旅游必須要有人的流動，疫情防控恰恰是以人不流動、少流動為前提，這兩者之間是沖突的。”章德輝說，現在政策優化調整以后，人能流動了，給旅游業帶來了希望，整個行業歡欣雀躍，用打了一針強心劑形容也不為過，所以是充滿期待、充滿希冀。

不過，章德輝也表示，從他本人的角度來講，還是要謹慎樂觀。“為什么要謹慎樂觀？因為在我看來，放開并不代表一切終止，目前還沒有一個科學家或者疫情防控專家這樣來告訴我們。我們根據國外放開的情況來看，可能上半年還會有一點曲折，我的初步判斷是：2023年上半年是加速復蘇，可能還有一定的不確定性，下半年則是全面復蘇。”

疫情政策優化調整前，黃山每天進山人數在一兩千人，現在每天進山人數有四五千人、五六千人，元旦最高峰有1萬多人，元旦小長假總共接待了游客22169人。

章德輝表示，疫情政策剛剛優化調整后的那段時間，總體來說跟上年比，數據增長是比較大的，但是跟2019年等正常年份比，數據還是有缺口的。但是元旦假期之后，恢復速度明顯加快，進山人數等數據甚至都超過了2019年。

“人的流動的加速，人氣恢復的加速，都是充滿期待的，但是還存在著一些不確定性的因素。”章德輝說，不確定里面有很多種因素，首先，從消費端來看，一方面，老百姓、消費者可能受到了就業、收入、開支等因素的影響。旅游畢竟不是剛性需求，肯定會有不確定性。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國內人口基數大，已經進入了大眾旅游階段，從這個角度來看還是比較樂觀的。

其次，國際經濟的不確定性帶來國際國內經濟的不確定性。有些經濟學家也提出2023年經濟形勢的復雜程度不亞于疫情期間的三年。每個因素對旅游業都有雙刃劍的作用。

章德輝表示：“但我還是堅信一個理念：消費未消失，需求仍然在。近期的市場數據也證明了這一點。”

1月12日，黃山上的游客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于垚峰 攝 

遭受重創但韌勁十足

疫情三年，給旅游行業帶來的沖擊可謂前所未有?；貞浧疬@三年走過的路，章德輝說非常焦慮，但是還不能把焦慮帶給團隊。“焦慮主要在管理團隊，大家都有一些焦慮但心照不宣，不能傳導出來，對下一致鼓勵和傳遞信心。”

在他看來，2022年受疫情的影響更大。江浙滬、長三角是黃山最重要的客源市場，去年3~5月上海疫情形勢嚴峻，如果沒有通過自身的努力，可能虧損還會加大。“2022年的影響是三年里沖擊最大的，這是對我們公司來講，不一定是普遍現象，因為這跟客源地是相關的，2022年上半年上海封控對我們的影響非常大。”

疫情之前，往年5月份黃山能接待三四十萬人，2022年5月加上“五一黃金周”只接待了2萬人，出現斷崖式下跌。

針對游客出行受影響的情況，黃山旅游是怎么應對的？

章德輝稱，公司的應對舉措有三個方面：

一是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客流了。公司成立了云上游新媒體，開展旅游種草，打造新媒體矩陣，選拔總部、經營單位有潛質的員工，幫助他們建立賬號，形成矩陣傳播，通過不斷地練兵進行種草，適應互聯網Z世代消費者的需求，改變了傳統打法，通過自媒體進行傳播。

二是在疫情稍微緩和的時候，要求公司營銷隊伍關注全國疫情政策，研究疫情演變，適時捕捉戰機，要在全國同行業里面搶先。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只要有一點機會，就要迅速地捕捉，搶占先機，率先恢復市場。比如在去年5月底6月初的時候，跟抖音合作，謀劃了很長時間，10天就有了預售5000萬的成績，這在行業內是現象級的事件。

三是在旅游市場平穩恢復的時候，除了做好宣傳，就是抓服務質量，口碑傳播也非常重要。

章德輝提到，這場疫情持續的時間之久，沖擊的力度之大，影響之深，真的是史無前例。旅游行業是受到疫情沖擊最嚴重的行業之一，出現疫情這種“黑天鵝”，人流的受限導致旅游行業受到的影響非常大，這是一個負面的感觸。

“還有一個正面的感觸，通過這場疫情我們看到了，旅游業是一個充滿韌性的行業。”章德輝說，每一次只要疫情形勢好轉，旅游業就會迅速恢復，而且復蘇的速度比較快，特別是今年元旦，“新十條”出臺，元旦恢復到正常年份的80%，是充滿韌性的。

2020年采訪章德輝時，他提到黃山旅游要做到“員工不裁，薪酬不降，投資不減”。

這次采訪中，章德輝表示，上述承諾全部兌現。“但是有幾點要說明一下，首先是除了員工正常退休、離職外，我們沒有實施裁員；其次薪酬不降是指大家基本薪資不下降，不是指大家的總收入不下降，因為效益下降了，績效肯定要受影響，但是我們保證基本薪酬不降。最后投資不減，我們有一系列的數字，每年的固定資產投資是在增長的。當時為什么要提這三個‘不’，更多的是想履行國企擔當精神，提振行業士氣（和）信心。”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于垚峰 攝

需求在變化，公司在轉型

花山謎窟是黃山旅游“山水村窟”戰略中的重點項目之一，三年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章德輝時，花山謎窟正在改造提升，尚未對外營業。

三年后，記者再次來到黃山，發現花山謎窟早已于2021年9月正式對外營業。

1月11日下午，記者來到花山謎窟景區，呈現在眼前的花山謎窟已經成為花山世界，實現了從傳統觀光型景區到智慧化主題園區的轉變，從“景區”到“園區”，游玩形式和產品內容都變得更加輕松多樣、豐富有趣。

對于花山世界這個項目，章德輝是寄予了厚望的。“這個項目我覺得產品上是達到預期的，運營上受到了疫情的沖擊，管理運營營銷水平也沒有完全發揮到位，所以運營上是沒有達到預期的。”

章德輝說，花山世界跟原來的花山謎窟完全不是一個調性，適應了年輕人的需求，也運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段，還獲得了一些品牌的加持，比如說入選了2021年度網紅夜游優秀品牌，最近也拿到了安徽省文旅廳評選的“十佳夜娛活動品牌”。

“如果旅游恢復正常，我們希望能把它做成一個入園人流量超百萬的景區。”章德輝表示。

旅游市場的需求在發生變化，這也讓傳統的觀光型景區必須轉型。

章德輝表示，隨著科技進步，景區也必須要轉型，要跟上時代的步伐，要發揮自己的優勢，即公司在旅游行業的運營能力。

首先是景區的轉型，章德輝介紹說，為了讓景區從“好看”到“好玩”，公司做了很多文章：一是山上酒店差異化改造，如雲亼山宿、排云型旅，即將推出的獅林崖舍，是高山療愈主題酒店；二是創新打造若干個網紅，以及剛剛推出不久的“猴輕松”輕餐飲等一系列新產品、新體驗、新項目；三是持續舉辦夏季嘉年華、山林生活季等活動，不斷提升黃山美譽度和黃山旅游品牌影響力；四是挖掘黃山文化遺產資源，借助科技力量，上線首款數字紀念門票，發布系列NFT數字藏品，不斷豐富游客旅游體驗。

第二個是公司的轉型，黃山旅游提出向平臺型、科技型、互聯網型企業轉型發展，這里更多的是打造平臺，嫁接科技和互聯網企業。聯合打造了黃山賽富基金、藍城小鎮、華胥氏文創、索道投資聯合體、目的地智慧旅游聯盟等一批平臺，發展“生態圈”越來越豐富，“朋友圈”資源越來越多。

章德輝介紹，黃山旅游景區和公司的轉型，從根本上來說，是為了搭建一個開放平臺，共建開放大黃山。

一是立足全市加快“走下山”，從過去的運營一座山到加快在全市布局，全力抓好太平湖、花山世界、城市會客廳等一批重大項目；二是立足全域加快“走出去”，瞄準“大黃山”面向全國加快拓展步伐，加快面向業已啟動或儲備的安慶皖岳集團、天柱山等項目，實施全產業鏈模式輸出，推動優質資源“串珠成鏈”，放大資源組合的乘數效應。

章德輝表示，黃山市正在打響近年來重點培育的“國際會客廳”IP品牌，全面構建國際化的宣傳推介渠道及話語體系。黃山旅游作為其中的重要一員，一直在主動作為，積極作為，為構建國際化品牌貢獻力量。